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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1.新元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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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一切正常。

周遭沒有什麼監視的人,整棟居民樓也安安靜靜,安果的房間一片漆黑,大概是屋裡的人正在夢鄉。

如果她真的在屋子裡的話。

不論如何,沒有在她家附近看到什麼可疑人物,這是一件好事。

深吸一口氣,祁安努力忽視自己心裡搖曳着的不安。

其實她剛才說了謊——她的确跟教授商量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但那個時候她還沒想到安果遇到危險這種可能。

可是安果幫助了她,于情于理,祁安都想要幫助,或者至少回報這位善良的小姐,要讓她清楚自己身處某些危險之中。

祁安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終放棄了聯系夏星眠,向她說明自己現在的新計劃這個念頭。

她相信教授一定也會支持自己的想法,但萬一江鎏不同意這個相對冒險的方案,那麼一定會橫生許多麻煩。

教授正走在一條危險的道路上,而祁安希望自己能在不傷害大部分無辜者的前提下盡量幫上她的忙——教授是不會出錯的,我隻有快點“長大”,才能真正了解到究竟什麼是隻有我能做到的事。

就從現在開始。

從好好完成自己眼下想要做的事開始。

祁安不知道自己胸膛中跳動的這顆人造的心髒是否與真正人類的身體器官功能相同,但她确實感到,自己體内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正在躁動。她的雙手不可遏制得微微顫抖,難以言喻的興奮與畏懼充盈全身,在做出了決定的當下,她的腳下踩着的好像并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軟綿綿的泥沼。

幾年後某個與夏星眠相擁而眠的夜晚,祁安夢話般呢喃着向她講起自己這時的感受,夏星眠才猛然發覺,原來祁安真正的蛻變,竟比自己發覺到的時候還要更早。凡事都若偶然的湊巧,結果卻又若宿命的必然,看着身邊呼吸均勻的仿生人,夏星眠終于相信,在這浩茫茫星系中,真的有一顆小小的星辰,跨越千難萬險,隻為自己而來。

祁安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反常的變化,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并不利于行動——抖着手沒法做好事,激動的情緒不利于溝通。她深深呼吸,寒夜冷冽的空氣有效得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拿出定向通訊器向夏星眠發送了自己此時的位置,并留言讓她不用擔心,自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緊接着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外套,向安果家走去。

夜已經深了,擾人清夢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在祁安心裡,這件事的不禮貌程度甚至要勝過不經允許就進入上了鎖的房間。

天啊,好沒禮貌。

祁安一邊敲門一邊在心裡忏悔。

“當當當,當當當……”

祁安站在門口敲了半天,就在她開始擔心安果是不是已經遭到不測時,屋裡終于響起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南區分局執法員安果,出什麼事了!”很快房門被打開,安果衣衫不整得站在門口。許是剛從睡夢中被驚醒,她看上去還迷迷糊糊的,身上的制服扣子錯了位,帽子歪歪扭扭挂在頭上。

果然,擾人清夢真的很不禮貌。

祁安尴尬得笑了一下,輕聲對根本沒反應過來的安果說了句“抱歉打擾了”,然後一閃身從安果身邊蹭進了門,緊接着就按着她的手把門關上了。

祁安這一系列動作很快,安果迷茫得看了看被關上的房門,又看了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您……是需要執法員幫助嗎?”

看着她毫不設防得樣子,祁安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就那麼愣怔着跟安果對視了半晌:“抱歉……您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來打劫的呢?”

“蘋果!撲!”

“汪!汪汪汪!”

“哇!”

一陣叮叮哐哐之後,祁安被那條叫“蘋果”的大型犬撲倒在門邊。其實祁安是可以制服這條訓練有素的馬林諾斯的——她身上向來會帶着匕首防身,但這畢竟是一條小狗,她來不及思考,隻好“束手就擒”。

安果現在好像也終于醒了,她警惕得上下打量着祁安:“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你到底準備做什麼?”

祁安艱難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雖然很抱歉,但是小姐,我沒有惡意,不是來搶劫的。而且,我是剛才從我身後那扇門走進來的……”

……

“啊哈哈……是哦,我,我忘了。”

蘋果是一條很聽話的狗狗。當然,她原本根本不叫“蘋果”這種蠢名字。作為一條訓練有素的馬林諾斯犬,她以前的工作是在一棟高大又威風的建築前巡邏,還曾經幫助她的主人抓住好幾個“毒販”。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做了什麼讓自己的主人那麼生氣,但能找到那些人,我芙蕾雅可是首功!

此時,剛才威風凜凜“擊敗”了祁安的芙蕾雅得到了安果的指示,窩在牆邊繼續休息了。

真是搞不懂人類啊,明明剛才要我撲倒那個可疑的女人,現在居然又開始跟她坐在一起說不定要看星星看月亮了!

芙蕾雅為此憤憤不平。

自從我的主人要我記住安果身上的味道,并且說讓我來保證她的安全之後,竟然就真的把我放在這裡的樓下不管了。生活在這裡一點意思也沒有,這個叫安果的女人甚至不讓我在房間裡叫,說會擾民!雖然主人說過,她知道我很聰明,能聽懂她的話,還說過陣子一定會接我回家,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根本沒有一點要帶我走的意思嘛!隻有前幾天,我好不容易在安果這個笨蛋身上聞道了主人的味道,可是主人沒來!

真讓人生氣!

芙蕾雅繞着她的小窩團團轉。

聽聽那個愚蠢的人類在說什麼,什麼不好意思被吓到了,哪有人會不問清楚就大半夜随便開門的?要不是我被吵醒了就趕緊過來,誰知道她會不會遇到危險?還有另一個又可疑又愚蠢的人類,身上居然全是玫瑰的味道,還說沒關系,我沒有傷到她,好笑,我要是真的像以前咬住那幾個毒販一樣咬住她,她可沒那個好運氣現在還笑眯眯的。她還說我漂亮勇猛?真是的,既然這樣,好吧,那我就勉強認可你的眼光不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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