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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在醫療室的病床上。
邢橘坐起身,發現德爾斯就在不遠處,似乎在浏覽光腦。
“醒了?”他走來,語調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這場嘗試的結果很喜人,你的精神力有突破b級的迹象,現在在近a級浮動,就像是……什麼屏障松動了一樣。”
他将光腦遞給邢橘看,表情轉為嚴肅:“你的潛力果然不止于此,在剛剛突破的時候,精神力有暴走的傾向,甚至沖擊到了雙s級。”
精神力暴走是一個專有名詞。它像一種豪賭,極少發生,但一旦發生,精神力不是突破新高就是遭受重創。
精神力暴走時,暴走者本人一定是處于精神極度不穩定的狀态,這時機器并沒有辦法準确測量出等級,德爾斯所說的沖擊到雙s級也隻是表示她的不穩定程度很高,并不代表她在某個瞬間擁有了雙s級的實力。
我差點精神力暴走嗎?邢橘感覺挺新奇,暴走這詞居然能用在自己普普通通的b級精神力上,一般隻有高等級才能發生暴走。
她看了看光腦,上面顯示着她的身體報告。她恢複能力很強,現在鼻血已經不流了,腦袋也不痛了。
“為什麼您一直認為我的精神力潛力‘不止于此’?”邢橘放下光腦,問起這個問題。
她并不是第一次問了,德爾斯從沒有給過她确切的回答。
這次也一樣,德爾斯略過了她的問題,看着她胸前沾滿血的康複服,交待道:“今天的精神力訓練就到這裡,明天繼續。去換身衣服,接下來還有體能訓練。”
說完,他先行離開了。
邢橘也不糾結,去隔壁洗漱更衣。
出來時,她看到那個工作人員正注視着她,那目光,好像她是什麼新奇物種一樣。
邢橘:“……”
她自如地在一旁的訓練器材區拉伸,開始下午份鍛煉,整個過程中,一直有道目光追随她。
晚上還要回去和昭澄炫耀今天猜顔色是她賭赢了呢。啊不行,他們的房間被調開了。邢橘一邊鍛煉,一邊神遊。完全忽視了那道目光。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邢橘肩上搭着毛巾,高挑的背影迎着夕陽離開,工作人員突然扭捏地叫住了她。
邢橘:“什麼事?”
“上将讓我通知你,訓練完去給古鐘上油。”工作人員眼神躲閃,說道。
禁閉期間,她光腦被收了,德爾斯有什麼通知都是靠别人口述或者通過禁閉系統,像今天中午那樣直接過來還是頭一次。
“哦,好的。”邢橘點頭,轉身要走。
“等下!”工作人員又叫住她,後者疑惑又有點不耐的回頭。
她出了一身熱汗,雖然緊束的訓練服有吸汗功能,但不太舒服,很想快點去洗澡。
“你挺厲害的。”他老臉一紅,目光誠懇,“我向你道歉。”
精神脈沖的痛苦很多訓練有素的老兵都難以承受,經常半途喊停,而且好幾次康複治療後才見效。
邢橘以b級精神力越階操縱a級機甲,接住了滿級精神脈沖,還第一次就成功使精神力突破,是真的很厲害。
整個下午她毫不含糊且表現優越的體能鍛煉他也看在眼裡,才意識到他真的小瞧了這個上将的養女,不該因為一些固有印象就看低她。
叫住她就是為了說這個?
邢橘點頭:“謝謝。”
答完,她轉身離開。
她真的沒生氣,她是強是弱,本就不由别人下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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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邢橘舒舒服服地換上簡單白T和大褲衩,穿着拖鞋迎着晚風往神樹閣樓去。
神樹閣樓距離神樹島軍校的建築很近,這會兒能眺望見不少軍校生三三兩兩地漫步。軍校和普通的學校的放假周期不同,沒有寒暑假的說法。
邢橘側臉望去,今天精神力有所突破,她離進入神樹島軍校更進一步。
但她現在在思考一個問題,軍校離閣樓這麼近,為啥不讓軍校生來塗油呢?
登上直達閣樓頂端的電梯,邢橘手裡提着小油桶和刷子。
步入古鐘下,神樹島的美景盡收眼底。邢橘突然注意到,不知道為什麼,神樹島最大的公共廁所拉上了黃色警戒線,還罩上了半球形防護罩,好像在維修的樣子。咋的,廁所炸了?
她沒多想,哼起歌,小刷子沾油開始塗塗抹抹。
高空的風很涼快,這比修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邢橘想,可能因為古鐘還是在校外,不方便一些不屬于本島的軍校生來塗?
也不對吧,修島和守門之類的都有不少軍校生在做,這些都在校外。
她繞着古鐘内沿塗了一圈,到了另一邊,突然又想起上次就是在這個位置撿到了那隻機械鳥。
“咕咕!咕咕!”
邢橘:“……?”
不會吧?
她探頭一看,就在閣樓支棱出去的拐角上,一隻精巧的機械鳥站在上面,歪頭看着她。
“咕咕!咕咕!”
邢橘:“……”
她迅速使用油刷攻擊,可惜沒有擊中,鳥兒受驚撲棱着翅膀飛離,但有幾滴油濺到了身上。
“咕咕!”機械鳥好像在控訴她,繞着閣樓外飛了兩圈,拉了一坨小零件在閣樓邊緣,然後展翅飛遠了。
邢橘看着那坨:“……”
好神經的鳥。
這種機械鳥又一次出現了,還是在神樹閣樓同樣的位置。
這很可能不是小事,邢橘迅速把剩下的活幹完,去找特巡組的艾瑟爾。
沒有光腦真的很麻煩,都不能聯系人。
她來到艾瑟爾的辦公室門前,聞到裡面飄出香甜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