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能課結束之後,各項課程都依照軌迹進行着。
經曆了李祺杉一事,邢橘在本班受到的偏見幾乎淡到沒有了。而且在英珑和風細雨、潤物細無聲的組織下,中甲種子班的軍校生們相處得都很融洽,除了亓官認依然是那樣的膈應人。
在老師們口中,是全年級六大種子班中氣氛相對很好的班級了。
指揮班這一屆明星頻出,全是天才打架,幾個雙s級從競選班長就争得頭破血流,輕甲班和重甲班也好不到哪去。機甲師班氛圍一片死寂,個個都是大悶葫蘆,整天沉浸式搞研究,想講話的也不敢講話。
醫師班則因為不用上前線戰場,在視線中一直處于邊緣化的位置,實際上氛圍也很好,意外地由僅為s級的青慈擔任班長。
邢橘進入種子班引發了年級裡又一波熱議,聽說她被第31名踢館,不少人等着看她笑話。不料這李祺杉竟然沒成功,回到了自己的班級,還變得沉默寡言一心刻苦訓練,也沒有再說下文。
甚至有人問此事,言辭中有對邢橘的貶低,他還會認真地為邢橘辯護。
這真是奇了怪了。他們又直接去問中型機甲種子班成員,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得到了“邢橘其實很不錯”的評價。他們大吃一驚,懷疑邢橘是不是收買了種子班全員,卻馬上有人留心發現種子班上課時,氛圍是真的不錯,邢橘在期間,與人相處得很愉快。
再追問,種子班成員就煩了,言語上還護着邢橘。
軍校生們摸不着頭腦。
邢橘的大體風評并沒有好轉多少,但這段風波,慢慢地也就平息了。
生活照常進行,又是一小段分班後的過渡時間。一些有趣的課,比如林柚的痕迹鑒定課,在他們分班之後的學習生活都穩定下來才開始,大家都十分期待。
很快,分班之後的第一個休息日到來。
——
之前邢橘和昭澄二人約好去神鹿星新開的遊樂場玩,現在正是時候。
神鹿星天氣預報今日氣候爽朗,抓着夏季的尾巴,二人下島,享受課餘難得的休息時光。
昭澄伸了個懶腰,兩人各自回宿舍換上輕便的常服,又在校門口碰面。
他們前往宇宙梯,一路上碰到不少吵吵鬧鬧的軍校生,各個年級都有,都是趁着休息日出去玩的。這次他們不必像那回去褚袍俱樂部一樣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登上宇宙梯。
“不知道會不會碰到熟人。”昭澄道,頭上戴了個鴨舌帽,四處張望。
她倆這回沒約别人一起,邢橘說:“青慈先約好和她們醫師的同學去白鹿神話了,别的不知道。”
白鹿神話,一座巨大恢宏的神鹿像。
它是神鹿星标志建築物,同時也是全綠洲星系最大、藏品最豐富、最知名權威的博物館,其創建曆史悠久,與神鹿星共日月,美名享譽全聯邦。
邢橘記得小時候德爾斯帶她去過一次,至今那座靈動輕盈的巨鹿神像仍然深深震撼着她的心靈深處,留下神秘而充滿魅力的印象。
二人從宇宙梯出來,和熙熙攘攘的軍校生一起上了空軌。
“诶,看來挺多校友也都是去那個新開的遊樂場的。”昭澄說。
“唔。”邢橘沒認真聽,随意答了一聲。
想起白鹿神話,再又想起德爾斯,繼而勾起了她的一些童年回憶。
那時候她還住在神鹿星上德爾斯的私人住宅,現在那裡應該是空着沒有人住的。
當時德爾斯躺在醫院裡,偌大的住宅,隻有她一個人。德爾斯痊愈之後忙着處理公務,也不經常有空回家,與德爾斯相伴的記憶屈指可數,每一件都彌足珍貴。她的童年守望着藍天與神鹿星的花團錦簇,孤單地長大。
直到上島之後,在大院認識昭澄,兩個留守兒童相逢恨晚,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但是在神鹿星上,好像也不是完全孤單的。邢橘望向同樣蔚藍的天,遙遠的記憶穿越時空,傳來一兩聲模糊卻悅耳清脆的鳴叫。
“明明開學才一兩個月,卻感覺離暑假已經過了好久了。”昭澄下巴支在窗台上,感歎道,“看啊,那邊是褚袍的原址吧。”
回憶被打斷,邢橘順着昭澄指的方向看去。
遙遙地,那邊有許多起重機和龍門吊正在施工,之前頭條說地下俱樂部準備改造成防空基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到這個頭條,當時她和昭澄都在關禁閉,還是張謙浩過來給他們讀的呢。兩人想到一塊去了,相視一笑。
一邊感慨和追憶往昔輕松美好時光,一邊痛斥現在當軍校生豬狗不如的痛苦生活,一路上神采飛揚,周圍或站或坐的軍校生們也一片歡聲笑語。
這難得的休息日,所有人都很開心放松。
沒一會兒到站鈴響,空軌停靠站台。
如他們所料,一幫穿便服的軍校生都在這裡下車了,今天遊樂場怕是要被學生占領。
遊樂場規模巨大,正式名稱為闊葉之紅,正如其名,掩映在層層特殊培育的巨大型楓樹喬木之間,一年四季如秋,楓紅疊落滿地。
還沒到大門,遊樂設施發出的轟隆響聲、人們的歡聲笑語、爆米花和糖果的甜香就被風遠遠送來,勾人興緻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