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個表格暗藏玄機啊,怪不得紙質那麼特殊。軍校衆人恍然大悟。
效果很好。
魔術師望向熱鬧歡騰的海洋,功成身退。
動物演員們彙集在舞台上。
魔術秀的熱場結束,接下來才是今晚的大頭,馬戲表演。
旁白報幕道,這場馬戲将以半雜技半舞台劇的形式演出。
主演的小醜登場了。
動物演員和小醜共同上演了一場滑稽诙諧的故事。無家可歸的小醜遇見了一群動物夥伴,在一起聚成了一個家,最後成立了一個馬戲團,從此溫飽不愁,開心快樂。
舞台的布景随着每一幕變化,配合投感技術,逼真又有趣。
觀衆們沉浸在馬戲中,雜技部分驚險刺激,引人尖叫,小醜與動物們的關系如家人般溫暖,也讓人眼眶發熱。
邢橘一開始也關注着舞台,被故事和表演所吸引。
但她突然瞟到全場唯一一個不對勁的角落。
前座,蘇起繁眉頭緊鎖。
怎麼。
這場戲,有什麼問題麼?
邢橘的眉頭也皺起來,把目光放回舞台上,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帶上審視的意味再去打量這場馬戲,邢橘突然發覺不對勁。
仔細看騎獨輪車的猴子的神态,它并不開心,它很疲憊,但是小醜揚起的手讓它再度恢複了活力。
小醜這是在?邢橘握緊拳頭。
猴子在條件反射似地害怕小醜擡手,不,不止猴子。
每一隻動物似乎都不對勁,它們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做着刻闆的動作,像靈魂被塞在皮套裡。
眼前的一切突然加上了一層可怖的濾鏡。
綿羊踮起腳尖,旋轉的芭蕾舞步不再具有美感,反而步步如同踩在刀劍般痛苦,它的叫聲與合唱也被幻聽成帶血的哀嚎。
穿着厚厚棉衣的棕熊動作不再被認為是憨态可掬,而是悶熱到不行的躁動。鑽火圈的獅子瑟縮着,害怕眼前的火焰,但有更令它害怕的事物無形地逼着它,穿越火圈,燎到皮毛,赢得滿堂喝彩。
“你怎麼了?”
昭澄沉浸在節慶般的氣氛裡,突然感覺身邊的好友凝固了。于是他轉頭輕快地問,還在随着音樂節奏搖頭晃腦。
邢橘按住他的頭:“别晃了,你認真看。”
她語氣太過嚴肅,昭澄一凜,凝視舞台。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這是……真的動物?”他難以置信。
很多年前,因為環境破壞、星獸異變、人類活動等原因,自然物種的數量一再減少,為此,聯邦律法禁止了人為訓練自然物種進行雜技表演等形式的演出活動,以保護物種。
之後傳統的馬戲團要麼解散,要麼選擇投感技術、機械制動物道具、人工扮演等的形式重現馬戲。
他們這群軍校生也先入為主地肯定,慶典馬戲團的動物也不會是真的動物。
可是……為什麼?
邢橘百思不得其解。
用真的動物來表演違反法律不說,還容易吃力不讨好,遠遠不如用假的或者用人代替方便。慶典馬戲團的負責人是怎麼想的?
邢橘和昭澄都沉默了。
陸澤偶然一轉頭,本來很興奮想找人說話,突然發覺異常。
他們氣場格格不入,頭頂一片陰雲籠罩。
陸澤:“?”
昭澄沒注意到陸澤,轉頭看邢橘,神情帶點憤慨。那我們怎麼辦?
邢橘搖搖頭。不能放任。
直接上?還是上報給老師讓他們來查?昭澄在空中畫個問号。
不要打草驚蛇,先收集證據,搞清楚馬戲團的目的。邢橘又搖搖頭。他們明目張膽地使用真的動物,背景應該不簡單,我們要小心。
好。昭澄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蘇起繁。
邢橘搖頭。
陸澤:“……”
他目睹了這兩人無聲交流的過程,旁觀者視角,一個全程一臉凝重地搖頭再搖頭,另一個在空氣中鬼畫符,還很配合對方地點頭再點頭,根本不知道在幹嘛。
他們怎麼知道對方要表達什麼的?
陸澤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發小組的默契吧。
他自圓其說,感歎一番,将注意力重回舞台上。
動物大家庭和睦美滿地最後舞動一曲,然後站在一起,完美落幕。
觀衆席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尾聲裡,魔術師等人一同出來謝幕,與觀衆告别。
滿天彩帶飛舞。
開始有觀衆起身離開,馬戲團的工作人員維持秩序。
邢橘和昭澄巋然不動。
陸澤和周熬冬站起來,舒展身體,後者看着定坐的二人,疑惑道:“你們不走嗎?”
“昭澄東西掉了,我們一會兒要去找找,你們先走吧。”邢橘胡編亂造。
昭澄:“……是這樣,沒錯。”
“好吧。”周熬冬撓頭。
邢橘觀察着蘇起繁的舉動。他仍然是那種淡淡的厭世感,也站了起來,似乎打算就這樣離開了。
邢昭二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