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風拾起地上的冷刀,也提步直接追了上去。
眨眼間兩人身影便消失無蹤。
這時,不遠處的幾個官署内依次亮起了燭火,像是都被這院中打鬥的動靜驚醒,起來看看是發生了何事。
有幾人行色匆匆,待着幾個侍衛提着燈,快步往陸昭珩的住處走來。
姜醉眠神色一緊,慌亂地回頭去看床榻上坐着的人。
此時屋内隻有他們二人,若是被人撞見他們夜間共處一室,恐怕會被當成是私會也說不定。
可陸昭珩倒像是面色自若,不僅沒有半分緊張,似乎看起來還分外期待姜醉眠的反應。
指望他是不可能了,耳邊聽着屋門外那幾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大,姜醉眠急得“撲通”一聲跪在了榻邊,撩起來床鋪便要往床底下鑽。
實在不行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再說。
陸昭珩沒想到她最後憋出來的是這招,見她慌不擇路地往自己兩腿間拱,高高撅起來的身影就明目張膽在眼前亂晃。
他眸色都暗沉了幾分,在屋外人即将走到門邊之前,俯身一手撈過細韌腰肢,将她整個人兜頭塞進了榻上的被褥中。
姜醉眠身子驟然一輕,随後就是一股清淡好聞的松竹香撲面而來,她眼前黑漆漆一片,知道自己躺在了他榻上,卻也不敢再亂動了。
因為她聽見屋門已經被人從外面叩響。
“殿下,七殿下?”屋外是的鴻胪寺卿左正,他心急如焚喚道,“殿下?您若是在屋中,還請您應一聲,不然微臣鬥膽,就直接進來了。”
屋内依舊無人應聲,左正心一橫,正準備直接推門,屋門卻被人忽得從裡面打開了。
陸昭珩神色倦懶,唇邊血迹已然擦拭幹淨,映在燭光下的俊臉寫滿不耐。
“左大人,這麼晚了還有事?”
左正看見陸昭珩的那一瞬間便松了一大口氣,語氣激動得說道:“殿下安然無恙便好,方才館内進了刺客,有人說瞧見往殿下住處來了,微臣惶恐,本不該冒昧前來打擾殿下休息,可事關重大,為了殿下的安危,臣不得不冒死前來察看。”
陸昭珩望了眼門外站着的幾人,皆是滿眼擔憂懇切。
可他們懇切的是他無事,還是懇切他被刺客殺了。
無人知曉。
“多謝左大人關切,許是那刺客并未來此。”
左正聽了,臉色稍頓片刻,随後便安心說道:“那便好,那便好啊,既然如此,那臣等便先行告退了,隻是殿下夜裡若聽到有什麼異響,可千萬要小心行事啊,微臣也會命人在殿下屋外把守,定然會保證殿下安全。”
陸昭珩輕輕點頭:“有勞。”
幾人離去後,左正果真留了一行侍衛守在陸昭珩屋前。
隻是不知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監視他。
陸昭珩轉身回屋,聽見屋外侍衛的腳步聲後,走到燭台前将燭火吹滅,然後和衣躺到了榻上。
“唔……”
被褥底下傳來一道極輕的悶哼,姜醉眠使勁用力一抽,才把手從沉得像山似的人身下收回來。
她将被褥悄悄掀開條縫,見屋内竟然一片漆黑,那些人必定已經走了。
她擡手将被子全然揭開,正要坐起身來下床,腰上卻被一隻手輕松圈住,微一使力,她便被拽着又倒回了床榻上。
“你……”
剛要說話,嘴巴便被人用力捂住,将未說出口的話盡數封回了喉嚨中。
這種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覺頗為熟悉,姜醉眠不假思索的開始撲騰手腳,意圖從他掌心下逃脫出來。
可作亂的雙手被另隻大掌捏住,按在枕側動彈不得,纖細的雙腿也被無情壓制在了床褥間,他的一條腿就重的要命,她根本再也掙紮不了分毫。
姜醉眠心跳驟然加速,她腦中一時之間閃過無數種可能。
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在黑夜中尋到那雙死死盯住她的鳳眸,裡面藏滿了暗流湧動和複雜沉默。
鼻間甚至能聞到隐隐的血腥味,是他方才擦在了袖口的鮮血。
兩個人如此親密相貼地躺在一張床榻上,他要麼是要殺了自己,要麼是要對自己行不軌之事。
無論哪個姜醉眠都不能接受,她眼中開始泛起霧蒙蒙一層水氣,喉間含混不清地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
聽在陸昭珩耳側,低吟婉轉,媚意撩人。
他忽然捂着她的臉湊近,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沉聲道:“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