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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葉輕和楚佚舟上大學前有過一段極不愉快的經曆,在那之後兩人不歡而散。
即使在同一個城市,大一上學期他們也不聯系,不見面,有共同的局都會避着。
就跟徹底鬧掰了似的。
直到大一下學期,兩人無意中參加了同一個聚會。
他們之間的平衡在那天又被打破。
從那天回去後,兩人塵封一年多的聊天框裡又開始出現新内容。
楚佚舟又開始若無其事地頻繁來她的學校找她,就好像高考後的那次争吵從沒發生過。
程葉輕追楚佚嶼追得轟轟烈烈,楚佚舟花邊绯聞也滿天飛。
她失意,他逍遙。
直到大三那年,程葉輕申請了劍橋大學的建築設計專業,楚佚舟轉頭也申請了劍橋大學的商科。
在英國留學的兩年多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就算楚佚舟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不舍結束與程葉輕在英國的二人生活,也不會阻止她回國發展。
回國的消息是保密的,他們在酒店裡先住了兩天。
楚佚舟知道今晚程葉輕會去國金商廈,而楚佚嶼也在。
本想着以什麼理由出現才不會一看就是去找茬的,可腳下一直給油,理由還沒想好,車卻已經開到地方。
程葉輕嬌生慣養,大小姐脾氣,性子傲,脾氣倔。
從高考後确定了對楚佚嶼的心意,便一往情深,眼裡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喜歡誰是她的事,他本不該管。
但是當他遙遙望見程葉輕洇紅的眼尾,和那雙霧涔涔的眼睛時,他血液裡的暴躁因子立刻沸騰起來了。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做不到對她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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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楚家二少,出了名的玩世不恭與桀骜不馴。
楚佚舟肆意張揚的出場,直接将氣氛帶到了制高點。
原先國金街道上豪車來來往往,不時有人把車窗降下來注意這邊的情況。
但楚佚舟來了之後,原本悄悄看戲的人群都無聲散去。
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亦或是窺伺這位手段狠厲、肆意乖戾的二世祖。
曾經就有人因為看楚佚舟的熱鬧,還大肆宣揚流傳出去,而被這位太子爺沉着臉一言不發暴揍到一個月下不來床的。
從那之後,上流圈好像喪失了對楚家二少的窺伺欲。
可是怎麼可能不好奇呢?
無非是迫于男人狠戾兇悍的手段罷了。
原本熱鬧的街道似乎都清冷了幾分,有風将程葉輕微涼的發吹拂到楚佚舟的手背上。
有點癢。
楚佚舟眼皮半耷,睨着地上那件印着腳印的西裝,嗓音裡摻着混不吝的笑:
“以前我就覺得,這白西裝不太适合你,太幹淨了,你穿着不合适。”
說完他又挑眉哂笑一聲:“當然,現在髒了就更不合适了。”
話裡話外火藥味十足。
楚佚嶼和楚佚舟是親兄弟不假,但楚佚嶼自幼被楚家老爺子老太太親自教導,九歲時才送回父母身邊,而楚佚舟出生後便在父母身邊,頑劣恣意稱霸文承大院。
兩兄弟性格迥異,一個溫潤沉穩,一個乖戾桀骜。
早些年關系尚可,近幾年卻愈來愈差。
外界猜測二人關系不合,是因為楚氏集團的接管人是楚佚嶼,而非楚佚舟。
一得一失,天平注定失衡。
然而個中緣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楚佚嶼顯然聽懂了親弟弟話裡的内涵,漆黑的眼眸下壓,臉色也不禁沉了沉。
尤其是當他看到楚佚舟攬程葉輕肩膀時那娴熟的姿态,手上的力道更是不受控制地加重,手背上的青筋極其明顯。
但面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克制,扶了扶眼鏡,“踩了哥哥的西裝,不道歉嗎?”
楚佚舟身形颀長挺拔,一手懶倦地抄着兜,姿态散漫,站在程葉輕身側不怒而威,像個威武高強的衛士,無聲地為她撐腰。
聞言,他斂颚大大方方笑出聲,笑聲沉啞放肆,微微颔首:
“道歉?向你還是向程輕輕?”
他自然知曉這件西裝的來曆。
程葉輕一個搞城市建築設計的,年初回英國後就整日窩在别墅裡設計刺繡圖案,添在那件西裝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陣子他暗地裡吃醋眼紅,可是無論他怎樣威逼利誘,程葉輕都不肯也順便給他設計一個。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交鋒之際,程葉輕眼底翻湧的情緒悄悄淡去,神情恢複冷傲。
她呼出一口氣,擡手把楚佚舟推到自己身後,望去楚佚嶼的眼神格外疏離,
“我扔的,要不我給你道歉?”
程葉輕袒護楚佚舟的姿态,讓楚佚嶼眉心明顯皺了皺。
他伸手示意她過來,“不用你道歉,輕輕,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程葉輕對他的招手毫無反應。
“輕輕。”楚佚嶼出聲催促。
聽到他的催促,楚佚舟眼神一凜,還沒開口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挽住。
一低頭就對上程葉輕那雙引人沉淪的狐狸眼,女人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此刻那雙茶眸裡隻看得到他。
“楚佚舟。”她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
揚起的脖頸雪白纖細,完全是依賴他的姿态。
楚佚舟喉結滾動,“嗯?”
一出聲他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發緊。
“送我回家吧。”
楚佚舟微揚眉,抽出手臂主動攬上她薄瘦的肩,漫不經心的神色透着散漫與愉悅,尾調拉得很長:“行,咱們回家。”
沒人理睬楚佚嶼的催促。
黑紅主調的布加迪chrion揚長而去,楚佚舟跑車開得風馳電掣,在大街上也是毫不收斂的嚣張作派。
楚佚嶼想在程葉輕上車時攔住她,可他的自矜與驕傲讓他拉不下面子去追。
商知語不知何時也出來,主動拉住楚佚嶼的手,輕聲試探:“佚嶼,我們談談集團合作的事吧。”
布加迪徹底消失在視野,楚佚嶼心煩意亂,掙開商知語的手,面色不虞:“知語,不要再做越界的事情,我對你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商知語笑容僵住。
她知道他說的是,她擅自披他西裝,還當着那麼多人挽他胳膊。
“……對不起,我隻是想給你解圍。”她垂下眼睫。
商知語敏感乖順的模樣落入楚佚嶼眼中,讓他很難不想到她小時候的遭遇,他隐忍地閉了閉眼,再次對她心軟:“抱歉,我語氣不太好,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下次别這麼做了。”
“……好。”
在楚佚嶼看不到的地方,商知語眼睫遮擋的眸子裡滿是自嘲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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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回家,程葉輕卻讓楚佚舟開車去了醉覓酒吧。
他們默契地隻字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燈紅酒綠中,霓虹耀動,五彩絢爛的暧昧燈光搖曳。吧台旁是座無虛席,舞池裡伴随着嗨爆樂點興奮舞動的人群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