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劍給你看,你的刀給我看。”
她耐心十足地哄着他,順着他,讓人順其自然地跟着她的思緒走。
男子拿着刀的那隻手慢慢地從小護士的脖頸處撤開,他小心翼翼地往虞绯的方向邁了一步。
小護士察覺到男子好像松開了她,想活命的念頭一出,不由自主地側身逃離。
男子似是被她這一舉動激怒,他趕忙回過神來,直接往她的後腰捅去。
鋒利的刀刃劃過,衆人尖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虞绯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握住男子的手腕,一捏一轉,刀脫了手。
刀面閃着冷冷的寒光,被過道的頂燈一照,反射的光映照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反手捏住他的肩膀,把人“哐當”按在了牆上。
因瞬息的刺眼,她沒防備的住男子另一隻手的動作,他使勁往她胳膊上一抓。
留有的指甲也有那麼鋒利,直接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給撓花了,呈血肉模糊狀。
好在有保安反應了過來,不然她的脖子怕也是會遭殃,被精神病人來上一口,不死也要脫層肉。
小趙看着她手上的傷口,不禁咂舌,這女藝人非同凡響,智勇雙全,哄得了病人,鬥得過神經病。
幾個保安把失去兇器的男子死死地制止,衆人也打聽到了挾持人的男子是個剛從精神科大樓跑出來的病人,後知後覺聚衆的危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小肖倒是沒有小趙那麼心大,他莫名有些愧疚,當時是他先說來看熱鬧的,結果她反帶一手傷回去。
虞绯轉頭看見地上的木劍似是維持不住形态,她暗道不好,彎腰撿起兜口袋,一氣呵成。
在瞥見小趙和小肖滿臉茫然時,她隻當作沒看見。
小肖:一把小破木劍,随身攜帶,掉在地上還不忘記撿回來,可真寶貝!
小趙:手看起來還能動,問題不大。
虞绯半舉着自己的負傷的左手,防止傷口上的血液滴在地上。
明明是那麼嬌弱的面孔,清冷的眸子中隐隐透着笑意。
那抹笑中,又帶着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在這冰冷的醫院中,顯然格格不入。
距離最近的病房裡,半開的房門處,一個男人站了許久。
他不動聲色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傳給微信置頂。
再附帶一條信息:“張導的那部戲,我可以接,但女主角必須是她。”
——
虞绯給沈晨曦辦好住院手續後,小肖帶她去急診科把胳膊上的傷口給包紮了。
醫院這邊有他們兩人看顧着,她也沒什麼不放心,與往常一樣,使用手機地圖軟件,按照上面指示的信息,公交加地鐵換乘回公寓。
為何會如此接地氣,歸根到底是因為她窮!
一天下來,鐵人都困了,她在公交車上低頭睡,在地鐵上低頭睡,至于形象問題,她根本不care。
回到公寓後,她徑直走到房間飄窗那兒,上頭擺放着一盆栽。
要不是前些日子,胡哥瞥見她房間有這麼一抹綠,上前看了幾眼,随口一問,“怎麼能把斑葉玉竹養的這麼好。”
她才知曉了自己在這方小世界的原身是一株斑葉玉竹。
诃雲大陸仙花仙草衆多,她從前沒見過斑葉玉竹,倒是見過和它長得差不多的盼花草。
所謂盼花草,是修士給它取得學名,盼花,盼花,就是要盼着它開花。五百年才開一朵,據說能以花入藥,用來還魂。
她望了望月色,這些時日,她因為跟組很少回公寓,無法變回小鈴铛挂在枝葉杈上,自然不能從月靈那兒獲得靈力。
小鈴铛就是斑葉玉竹枝葉杈上的一串串小花花,白白的筒狀,花瓣尖呈淺綠色,微微張開,挂在枝葉杈上猶如一個個鈴铛。
她在醫院幻化的那把小木劍,差點原形畢露,變成空氣。
就是因為以前攢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幾了,這方小世界的靈力太過微弱,她幻化的小玩具都要不成型了。
當花草的那三年,她也是攢了不少靈力,靈力會用得這麼快,想起來就讓人氣憤。
她超想敲醒曾經的自己,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大發慈悲,把靈力給談冀北用。
要不是當年看他快要死了,自己才不會犯渾,她趕緊自我安慰,才不至于太郁悶。
沐浴在月靈下,斑葉玉竹的小鈴铛無風也抖了抖身子,緩緩地歸于平靜。
公寓裡安安靜靜,再也沒有别的聲響。
她的手機躺在沙發上,因靜音的緣故,反反複複亮屏息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