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下子跌入谷底，相信他也不會跑到她跟前來求情。

她隻不過是他用來翻身的棋子，待那天再登高位，這種人品的人隻會記得曾經的恥辱，必定會反過來再打壓她。

張通海見她要走，趕緊拉住她，“《煙村》女一，我讓你演，你替我和衛先生說道說道。”

衛城隻讓他把人求回來，他想着讓她去求求情，把事糊弄過去。

本來還存着僥幸，他并不想拿出女一的資源置換，誰曾想這人根本不吃他這一招。

虞绯眼底劃過涼意，視線定在手肘處，“放開。”

“我說過不會和你合作，《煙村》的導演是你，那我也就不會飾演女一。”

她撇開他的手，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句，她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看看幾頁劇本。

辛晚林見張導和她在拉拉扯扯，不禁上前來探探究竟，正巧最後這番話落入她的耳中。

她臉色一變，朝着失魂落魄的張導道：“我是不是聽錯了？她說她不會飾演《煙村》的女一，張導，你剛才是在讓她出演你正在籌拍的戲？”

“你怎麼能讓她出演呢？她就是一個不出名的小演員，哪裡有資格演你戲的女一啊！”

辛晚林簡直要瘋了，她都夠不上的資源，什麼時候讓糊咖給截胡了。

張通海銳利地目光上下掃視了她，厚厚的粉底，通紅的唇色，這模樣還想肖想梁韻，他又不是瞎了。

“她沒有資格，難道你有資格？”

他還當自己是風光無限的名導，她在他眼中與貨物無異。

《煙村》中的梁韻，是一個不會妥協的人，她一股腦不管不顧地往前沖，闫村是個肮髒的地界，自從她來了以後，茫茫黑夜中驟亮了一束光。

張通海看着虞绯的背影，微微怔住，突然想到了劇本中的一段描寫：瘦弱的肩膀，無聲的呐喊，一年又一年，堅定不移的人，始終會掃去黑暗，為肮髒的地界帶來唯一的白。

辛晚林半張着嘴，臉色陰沉，屈辱感湧上心頭，她成名以後，還沒人說過她不夠格。

不論是和誰比，她不會輸，也不能輸！

小玲遠遠地看着她，不禁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她真的不想再……

——

虞绯用手機叫的順風車半路抛了錨，而劇組的群裡有人發了消息，說是因為道具的緣故，今天的夜戲停拍。

另外，劇組那邊要停工幾日，演員也暫時不用去劇組拍戲。

她從車上下來後，悠悠閑閑地走着，涼風拂過，讓人不由地想停下來慢慢感受着壓馬路的快樂。

還沒過多久，她微微一頓。

怎麼感覺身體變輕了很多，她踩了踩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腳好像虛成了光影。

她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稍稍松了口氣。

“怎麼回事？小七，别裝死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見它始終不作答。

她面有愠色，“如果讓人發現我現在這幅模樣，再傳到網上去，你說我還能不能在圈裡混？到時候再完不成任務，也怪不着我。”

這一通威脅下去，好像有了回響。

一陣機械聲咔咔地鬧。

小七虛弱的聲音出現：“任務完成進度太慢，再加上……損失太多的氣運，裂縫供應不足，造成用來維持三維世界的靈氣溢地愈發厲害。”

“我和你說過，二維世界是無法讓成精的花草化形。現在整個世界狀态不穩定，面臨着三維化二維的危機。人察覺不到變故，自然界的生物是能感應到的。”

“我正忙着修複，管不了你，你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待着，千萬别讓人看見你化為本體的過程，以免引起恐慌。”

虞绯：“拜托，我在大馬路上，化本體也得讓我先回公寓啊！”

小七：咔咔咔咔咔咔……

“你真行——”

她語氣中透露着煩躁，念叨出了聲。

過路的人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那眼神似乎覺得她挺莫名其妙，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

虞绯尴尬一笑，好在天已經黑了，誰也不會往地上看，她虛化的腳還能藏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