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視為恥辱的角色,主動選用她的人,竟說她配不上譚筝一角。
她瘋狂地大笑起來,惡狠狠地指着虞绯,言語中盡是質問“我不是譚筝,那她為何能是姬夭?”
同樣都是新人,她想不通,也無法想通。
這根刺,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始終低了虞绯一頭。
“她的劍術,你比得上嗎?她的儀态,你比得上嗎?她的台詞功底,你比得上嗎?”
“尚且不提劍術、儀态、台詞功底,演員基本要具備努力,你似乎也比不上。”
“你來問我,她為何能是姬夭,憑什麼?”劉然嗤笑,笑她不知天高地厚,自命不凡。
“那我便回答你,憑她身有姬夭的性格,演戲的天賦和日日啃劇本的努力。”
“不是我選擇了她,而是她選擇了姬夭。你得到了譚筝一角,你不知珍惜,卻老惦記着别人的角色。既然你不喜歡譚筝,那劇組也不需要你這麼一号人。”
劇組的工作,繁多且雜,演員之間的勾心鬥角,他有時候會當做沒看見,隻要能演好戲,他容許有人存有小心思。
若如生出亂子,擺出了明面,他也不是不能換人重拍。
虞绯見劉導面上的不悅,察覺到他是真動了氣,而他方才的那番話,或多或少,給了她不少啟發。
演員演戲,劇本裡的人不該是單純的紙片人,角色的名字也不該是小小的符号,他們更像是活生生的人,演員當用盡努力,賦予紙片人生命,呈現在衆人面前。
或許,理解角色,用不一樣的形式來傳述故事,演活每一個紙片人,這便是做演員最好的意義。
楊于晗失魂落魄,“我簽了合同,你不能換掉我。”
“我是導演,而你隻是演員,我有換人的權利,你似乎沒有沒有能力阻止我。”
劉然本身并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合同對于資本來說,不過是一紙廢紙。
他想毀就毀了,誰又能怎麼樣。
虞绯眼睫垂下,扯了下嘴角,“沒有誰是不可替代。”
幹一行,專注一行,她當劍修的時候,把自己當做對手,不斷地突破。
而今,她當了演員,學會了網上沖浪,學會了演戲,學會了看劇本,學會了……
她生怕哪一天,這方世界在她眼前,再一次變的陌生。
其實,她很害怕遇到束手無策的事情,不想被人取代,就要與衆不同。
沒有價值,創造價值!
蔣楚兒挽着她的手,以為她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對于你的粉絲而言,你不可替代。”
情話說來就來,朏朏出品,必是精品。
劉然用幽怨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臉色複雜難明,“都散了,聚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虞绯躲開他的目光,她乖着嘞,千萬别打他的主意。
不确定性,來自賊惦記。原諒她暫時把劉導當偷偷了,誰要他賊眉鼠眼看她。
……
虞绯去化妝間上妝換衣服,劇組停工了幾天,已經耽誤了不少進度。
方才劉導放話要換人演譚筝,那本來已經拍好的戲份,通通都要重拍,她倒是不要緊,隻不過時間肯定會變得很趕。
據說,劉導想把這部片子放在春節檔,要是反響好的話,他還想拍衍生綜藝,延長影片的生命周期。
“诶,楚兒,你有沒有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虞绯一手支着下巴,任憑化妝造型師給她弄頭發,今天的戲,是一場盛大的祭祀儀式。
蔣楚兒飾演的角色,姬夭的師姐劄思文被惡人抓走,古老的村落中信奉蛇神,每逢月圓之夜,祭祀儀式一結束,便主動獻妙齡少女給山洞裡的蛇神。
村子裡的姑娘越來越少,他們便去抓人,盡挑美貌的女子,劄思文為了救人,才中了計,無法脫身。
姬夭與方淮憫為進入這個信奉蛇神的村落,好生裝扮了一番,混進村民當中,準備當場截人。
蔣楚兒一身嫁衣,嬌豔的臉蛋上布滿了驚豔的神情,她恨不得立刻拿起手機拍照,給群裡的朏朏們分享绯绯的美照!
劄思文作為祭品,嫁衣繁重,而頭冠卻極為簡單。
姬夭扮作的送嫁人,身上的服飾皆為村落中村民為了祭祀,特意偏向莊嚴的扮相,古老而又神秘。
兩人肩并肩挨得緊緊的,蔣楚兒癡癡地看着鏡中的她,“這誰看了不迷糊!”
“啊哈?”虞绯擡眸,遲疑道,“迷糊什麼?”
蔣楚兒擦了擦唇角不存在的口水,她老臉發熱,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不會還沒看微博推送吧?”
她搖了搖頭。
“諾,給你看。”蔣楚兒點開手機屏幕,翻到自己最新點贊的那一條微博,再遞給她,“微博上有個叫林日佳的女孩子,寫了一篇長文,讓大V發了出來。”
“這篇長文算是澄清了你為何會出現在被押上警車,被迫警察局一日遊,還被人挂在了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