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軍區醫院,一對穿着頗為體面的中年夫妻正隔着窗戶緊緊盯着病房内的一男一女。
良久,二人才先後收回了視線。同時,中年女人長長歎了口氣,此刻的她也在懷疑自己做的決定是否正确。中年男人看着妻子愁眉不展的樣子,并沒有出聲,隻是沉默地緊了緊自己攬在妻子肩頭的手。
兒子因為執行任務受了重傷也不是他們能預料地到的,更何況妻子做下那看似荒唐的決定,也是征求了他這個師長丈夫的同意的。
眼下,兒子即使娶進了一位沖喜的妻子,卻依然沒有蘇醒的迹象,到底也讓妻子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畢竟這娶進門的姑娘和自己兒子之間的差距真不是一點點。
說起這姑娘也是個苦命的。哎,隻能說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
在心裡歎了口氣後,許為民才攬着面容憔悴的妻子離開了這個讓他們充滿希望,又多次失望而歸的地方。
而此時還在病房裡的姑娘,卻突然從沉睡中醒了過來。還伴随着她驚慌無比的一聲“我的——”
劉敏敏本來還正在頒獎典禮上,眼睜睜看着那位平時高不可攀的教育局領導親自拿着獎杯和證書朝着自己走過來,她那個激動啊!
可就在那獎杯就要到了她手裡的時候,她的眼前卻忽的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再睜眼,她就出現在了這麼奇怪的一間病房裡。面前的床上還躺着是一個陷入沉睡的英挺美男子?
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受到真實的疼痛,劉敏敏才确定自己不是做夢。
“我的獎杯!”她悲呼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聲音太大,她突然發現床上的男人的眼皮好像動了動。
為了确認不是錯覺,她又走近了一些。目不轉睛地盯了人半晌,當再次看見男人眼皮的輕微跳動後,她慌忙地跑出了病房。一邊嘴裡還喊着:“醫生!醫生!他眼皮動了!他眼皮動了!!”
考慮到這間病房内病人的身份特殊性,幾乎是片刻的功夫,就有一群醫生和護士推着醫療器械進入了這間本就不太大的病房。
而報信的劉敏敏卻被一群人擠到了外圍,險些被擠到門外去。
與此同時,剛離開醫院不久的中年夫婦又被醫院的護士給叫了回來。
此時的喬卿卿心裡是既激動又忐忑,自從兒子受傷住院,她接受的驚喜和失望已經夠多了。她真心期望這一次是真的好消息。
畢竟,她的兒子可才二十五歲啊!
在丈夫的攙扶下,喬卿卿緊趕慢趕到了病房門口。卻不想還沒進門,倒是看見了方才還趴在兒子床邊睡得正香的兒媳婦兒。
本想問一問是個什麼情況,想到她曾經的所做作為,又放棄了,轉而朝着裡邊的醫生們走去。
劉敏敏顯然也發現了這氣質極好的婦人對自己态度的轉變。心中雖然好奇,到底是沒敢問出口。她現在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哪裡敢貿然開口。
可漸漸的,她卻有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等她把紛繁的記憶捋出了個頭緒,她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穿越也就穿越吧,沒想到竟然還穿成了個被家裡人賣了的沖喜妻。說起這沖喜,她可隻從電視小說中看到過。現在倒是要親身體驗一回了。可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等她想想這以後的艱難日子該怎麼過,卻突然聽見病房裡傳出了女人的哭聲。
她正想沖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又隐約聽到了屋子裡的說話聲。
“兒子,兒子,你可總算是醒了,你可把媽擔心死了。”
結合記憶,她已經知道這說話的人正是許淮景的母親,B市第三軍區婦女聯合會的婦女主任喬女士。
想到自己曾經對裡面這個睡美男做的那些事,她正想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待想好對策,再回來的時候。卻被匆忙出門的喬主任給逮了個正着。
“敏敏,淮景要見你,你也進來吧!”
雖然很不想應下這個稱呼,劉敏敏最後還是很聽話地跟在喬主任的身後進了病房。
畢竟,她現在可是人家的沖喜妻。她可沒忘記,自家可是收了人錢的,雖然那錢是沒到她的手裡就是了。
醫生和護士們顯然也沒想到這昏迷了快三個月的人竟然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醒了過來。所以,此時的他們還在對着許淮景的各項體征指數進行讨論。一群人時不時的點頭搖頭,那架勢都讓劉敏敏有些害怕這才剛醒過來的人又昏迷過去。
好在,經過了大家的激烈探讨後,由一位頭發花白,一看醫術就很精湛的老醫生做出了最終的診斷:“許副營長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從各項指數來看,人也已經脫離了危險。之後隻需要定時定量地完成康複訓練,相信以他的體質,不出兩個月身體就能恢複到以前的水平。”
聽聞這個消息,最激動的莫過于一直揪着心的許家父母。尤其是喬主任,險些又落下淚來。
“媽,我有些話想跟……劉姑娘說,您先帶着醫生護士們出去吧。”
雖然心中仍然有些擔心,可她深知兒子的脾氣,最終還是朝着兒子點了點頭,和丈夫一起把醫生護士們送了出去。
随着人群的離去,本還嘈雜的病房,突然就變得安靜起來。而處在這樣環境中的劉敏敏,卻開始忐忑起來,坐立不安。最後隻能躊躇着站在了男人的病床前,低着頭,一臉做錯了事的樣子。
不怪她這樣慫,實在是原主做事不地道,受了家裡人的撺掇,竟然想趁着男人昏迷的時候和人生米煮成熟飯,就因為許家雖然在他們家辦了酒席,卻沒能讓二人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