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時候,兩邊的生意基本都進入了正軌。雖說掙的也不是很多,但基本都能維持在一天十多塊的收入水平。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發覺去擺攤的兩位嫂子似乎總是背着她說些什麼。
一開始,她還懷疑是她們兩人生出了别的心思。畢竟,她們現在也不是沒有錢的人了,兩人手裡的兩百塊,後來她聽說是存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被她們拿去當家用了。
這樣的話,她們短時間内都不會缺錢。如果再加上從自己這兒掙到的錢,她們如果生出點别的心思,其實也不奇怪。
後來,她終于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這事還跟廖大寶有點關系。
其實人都來找了她幾回了。隻不過前幾次都被許淮景給攔下了,不讓她知道罷了。
廖大寶被交代過,可那天剛好讓别人給碰上了,就把這事直接告訴了劉敏敏。
一聽王二妮又帶着劉惠惠來找自己,她心裡自然不痛快,都已經說過了斷絕關系,可現在人竟然又賴上來,她是真沒料到人能這麼不要臉面。
但是她顯然忘了,人啊,一旦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什麼面子裡子可都是不會顧及的。
更何況,現在聽說她開了小店,甭管一個月能掙多少,也肯定比給人打工賺錢。這還能不黏上來?
本來她也沒把這事給放心上,但這人吧一旦動了那心思,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
果不其然,就在一天她中午準備關店回家吃飯的時候,到底是讓那兩個人攔住了。
看着朝着自己氣勢洶洶走來的兩人,劉敏敏都恨不能原地消失。
人的貪欲從來都永無止境,更何況是讓她們找到了一棵可以一直攀附的大樹呢?哪怕這棵樹并不樂意讓她們攀附。
要說她之前還有什麼不解,現在可是都清楚了。
一切的答案都在跑的火急火燎的兩位嫂子臉上。
想來,王二妮和劉惠惠已經盯了她們兩人許久了,不然也不能這麼準确地找到她這個小店的地址,甚至連她什麼時候關店都拿捏得那麼準。
面對她們,她實在沒什麼話好說。
王二妮看劉敏敏這個态度,雖然生氣,卻到底不敢立馬發出來,隻能好聲好氣哀求:“三丫啊,你二姐她要結婚,你到底是她妹妹,是不是得幫襯着點?”
說着話,大拇指和食指還搓了搓,暗示的可以說是十分明顯了。
劉敏敏卻是裝作不懂,先是掃了兩人一眼,才冷漠開口:“王二妮,我們早就說得很清楚了,我既然已經不是你家的人了。劉惠惠要結婚自然跟我沒關系。”
之前也許還覺得自己很有勝算的王二妮聽了這話,那假笑的臉險些沒維持住。
心下把這死妮子狠狠罵了一頓,才又笑着打商量:“三丫啊,你二姐結婚你不出力,那你弟弟你總不能不管了吧?我給你弟弟看了一戶姑娘。人家裡是城裡的,現在還懷着孕,說是隻要給五百塊的彩禮,就能讓兩個人結婚。到時候他們結了婚啊,你就要有小侄子啦!”
“你看你現在都是小老闆了,總不能看着你弟弟打光棍吧?
再說,你弟弟要是娶了城裡媳婦兒,咱們不都跟着沾光,說不定到時候你這小生意還要人照顧呢?”
說完,其實她心裡也沒底,但到底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句:“三丫啊,你說是吧?”
劉敏敏看着她這副伏低做小的樣子,心裡的滋味也是十分奇怪的。
從前,原主也想得到父母的關愛,哪怕隻有劉保根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可從始至終,原主都沒有得到過哪怕一點點的真心愛護。有的隻是無盡的算計。
眼看着劉敏敏依然沒什麼表示,王二妮的僞裝到底是維持不下去了,一張臉很快就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咄咄逼人。
劉敏敏知道她打的是什麼算盤,無非是軟硬兼施。要是從前的原主,沒見過什麼世面,腦子也單純些,沒準還真的就被拿捏住了。
可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她。不再是原主了。
所以。她的一切計策都注定會失敗。
她不光不會出錢,甚至還樂的看他們的笑話。
對仇人嘛,不需要仁慈。哪怕她們都曾是她的家人。
“你真就不管你姐姐和弟弟的死活了?他們可都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哪!你竟然真能狠得下心?”
指責了一通,王二妮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
今天來鬧之前,她就算的很清楚了,劉敏敏現在做着小生意,總歸是在乎名聲的。她堅信自己隻要以她的名聲為要挾,她就不會不屈服。
其實,她的要求也不高,隻要劉敏敏出了那五百塊,其中的三百塊就當做給兒子介紹的那姑娘家要的彩禮,至于剩下兩百,一百用來給二女兒做嫁妝,另一百就當做是給他們老兩口養育劉敏敏一番的還恩錢了。
雖然那城裡的破鞋肚子裡的孩子是别人的,但是她家裡有錢啊,又是獨生女。隻要現在他們家能攀上這門親,以後那家的錢不還是他們劉家的。不還是她寶貝兒子的?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自己就算現在委屈一點都沒有關系。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兒子,她相信兒子好了,一定不會忘記自己這個當娘的。
沒錯,她之所以要五百,可不隻是為了兒子考慮,而是為了全家考慮,除了劉敏敏。
這樣習慣性地把劉敏敏排除在外的做法,好像已經是出自本能的了。她自己甚至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她到底忽略了,她的算計能成功的基礎必須要建立在劉敏敏還認他們這些親戚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