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久香,原來是看錯了。
“這是哪裡?”越溪還暈暈乎乎的。
“這是二公子的居室。”
“二公子?!”越溪一驚,直接從榻上坐起。
她這麼一動彈,傷口一下滲出血來,這把久香和弘遇給吓壞了。
“好姐姐,你不放過自己也得放過我們啊。”弘遇滑跪到床邊,迅速抱來一床被褥和枕頭相疊讓越溪靠着。
越溪自己也疼得差點又暈死過去,裡衣一下子就被虛汗浸濕了,她隻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床上。
“二公子呢,我怎麼會在這裡?”
久香取來湯藥,便喂越溪邊答:“二公子今早去了騎園,估摸着也快回來了。”
“騎園?”越溪的記憶重拾,是啊,她在那裡遇到鲛人襲擊,差點喪命。
“這是什麼東西?”越溪發現右手腕靠着一塊松花色的石頭,越往中間顔色越深,石頭外層還罩了一層淺黃色的光霧,散着熱氣。
“這是碧魂石,姐姐去送膳那日,二公子去騎園就是為了取這塊石頭要給姐姐的療傷的,這原本是一隻鳥妖所有,三年前那鳥妖被二公子抓獲後自盡,吐出這塊石頭一直存放在騎園,對筋骨療傷有奇效。”
“是啊。”久香接着弘遇的話繼續說道,“姐姐昏迷三日,李大夫說了,隔兩個時辰就得喝一次藥去毒素,白日裡雖然有晚桃和我看着,但夜裡可都是二公子和弘遇在這守着。”
越溪聽見應洛羽的名字原本心裡咯噔,後聽到弘遇也在便放心了,擡眼看向弘遇,發現他眼底烏青,想必都沒休息。
“怎麼能讓二公子做這樣的事情呢?”
久香聳了聳肩:“我們要是能攔着就好了。”
越溪無奈,說:“辛苦你們了,弘遇,我現在醒了也無大礙,你趕緊去休息吧。久香,我不能在這待着,你扶我回小院去。”
“讓你在這待着就好好待着。”
應洛羽不知何時回來,站在門口冷冰冰說了一句,雖是青天白日也将屋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姐姐,我想我是睡不了了。”弘遇低頭小聲朝越溪嘀咕了一句。
應洛羽大步走來,路過弘遇停下:“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多話。”
久香拽着弘遇的胳膊往外跑,弘遇一頓掙紮。
“放開我,姑姑讓我得在這守着。”
久香直接往他頭上蓋了一巴掌:“呆子!”趁人懵着直接拖出屋去。
“二公子。”越溪見應洛羽直直站着看自己,微微彎腰問安。
“你有傷在身,不用多禮。”語調淡淡的,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在越溪心裡還在想着說什麼的時候,應洛羽幾步走到床邊坐下,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碧魂石,放到越溪的手腕上。
“每日要記着療養三個時辰,半個月就能痊愈,自己拿着。”應洛羽嘴上是這麼說,手上卻還緊緊拿着石頭不放。
越溪無言,兩人就這麼幹坐着,看着石頭疊着手。
最終還是越溪忍不住先開口:“公子,那天是奴婢不好,不該擅闖騎園給您添麻煩,等奴婢傷好了,奴婢認罰。”至少得先養好傷。
“帶你進去的那人已經處置了,原本你該走的不是那條路,不是你的問題。”
“處置了?”
“嗯。”應洛羽擡眼與越溪對視,“革除他的職位,罰他去喂供來研究的妖怪。”
雖然齊钊惹人煩,但也是因為給自己帶路,越溪還是不希望他被罰得太重,“那就好,他也隻是帶個路,是我太不小心。”
應洛羽頗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沒有回話。
越溪垂眸,時不時瞥應洛羽一眼,糾結該不該問起鲛人的事情,那日鲛人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他認識娘親,聽起來與娘親相熟,雖然是仇人……但自己突然問起肯定會引起懷疑。
“那日,那鲛人同你說了什麼?”沒想到應洛羽先開口提起。
“沒說什麼。”越溪搖頭,強裝鎮定,難道他聽見了?
應洛羽又是一陣沉默,越溪心慌,但還是直直回應他的視線,以免讓他覺得自己心虛。
琥珀般的眸子依舊迷人,但越溪看着卻汗毛四起。
“你心跳得很快,不舒服嗎?”
應洛羽這麼一說,越溪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手指搭在自己的脈搏上,竟然是借石頭療傷來試探自己。
越溪勾唇一笑:“興許是傷口疼得厲害,方才還喝了藥,回想當日奴婢還十分後怕,現在二公子這般問我,換誰都會緊張的。”
應洛羽松手側過身去,視線也随之移開,緩緩開口道:“那鲛人叫季岚,是那些惡妖的首領之一,大翎為了抓他犧牲了好多條人命,前段時間他被抓,關進了騎園,我知道他想尋死,所以騎園的人在他身上動多少刀子,施法折磨他,他都沒有反抗,但偏偏那日他見了你,越溪,他見了你之後突然發狂。”
話感覺還沒說完,應洛羽卻突然停下,越溪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回應,隻聽應洛羽繼續說道。
“不過多虧他這番行為,對騎園的人研究大有幫助,他們是高興過頭還想要感謝你的‘魯莽’,但我還有些想不通。”
應洛羽輕皺眉頭,略帶詢問的眼神看向越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