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溪聽着已經不自覺紅了眼眶，“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我們也想有其他的辦法，但沒用，傷害到别人，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那你們沒有問過他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傷害自己？”

青初沉默不語，沒有回答越溪這個問題，越溪見此，知道自己僭越不應該多加過問。

良久，青初才又開口：“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老爺二夫人還有……院裡頭如今也隻有我們五個人知道，原本是要瞞着你的，但我不知道弘遇心裡在想什麼，竟然放你進去。”

其實青初是故意這麼說的，她也清楚弘遇為什麼要讓越溪和應洛羽見面，畢竟，跟在主子身邊還是了解主子心思的，當然想推一把，隻是他缺乏考慮擅自決定，反而會弄巧成拙。

見越溪眉間憂愁，一言不發，青初又試探問道：“你可有法子？”

越溪擡眼，随後沮喪搖了搖頭。

“等過幾日，你搬回内院去吧，也好方便照顧二公子，院裡的人你是讓我最放心的，之前讓你搬出來是因為宋家小姐的事情，擔心遷怒到你身上，要是二公子問起，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越溪回想那日應洛羽懷疑和戒備的眼神，猶豫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兩日後，越溪一大早便提着準備好的早膳去往内院，天氣已經變得暖和，四處傳來的鳥鳴讓院子顯得沒那麼沉悶。

大夫人忌日那天，院裡的人都被派去别處做事，晚桃和久香也跟着青初去了前院，越溪獨自坐在東廚的門口，一邊是靜若無聲哀嚎的内院，另一邊是人聲低沉嘈雜的祭拜儀式，她心情複雜甚至有一絲難過，可能是相似的經曆，讓她此時更能理解應洛羽的心情。

那晚内院時不時傳來應洛羽壓抑又痛苦的掙紮聲，還有鐵鍊冰冷的響動。

越溪躺在床上，随着傳來的聲響在腦中構建起内院的場景。

鐵鍊被拖動的聲音，應是二公子的病症開始發作了。二公子顫抖撕裂的喊聲，似是發洩，又像是壓制。急促的腳步聲，是弘遇，随即鐵鍊劇烈掙紮響動傳來，在幾下打鬥聲後戛然而止，應是二公子痛苦至極差點掙脫，弘遇強行将他打暈了……

“睡吧，明日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越溪用被子蒙住自己，自言自語，分不清是對應洛羽說的，還是對自己。

得到青初允許進内院的消息後，越溪天沒亮就起來準備給應洛羽的早膳。

應洛羽多日未進食，越溪隻準備了一些清淡熱乎的飯菜，還備了一壺熱茶。

在内院門口等待的時候，越溪聽見屋内傳來解開鐵鍊的聲音，還有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便看見弘遇小跑而來。

“姐姐，可以過去了。”

越溪一步并作兩步走，在門口卻突然停下，擡起的手停滞，低頭看提着的食盒。

“還不進來？”

應洛羽催促喊了一聲，越溪不再猶豫推門進去，即使有心理準備，在看見應洛羽的時候還是掩蓋不住驚訝。

當時進府第一次見應洛羽，隻覺得他臉頰消瘦，可能因為常年習武，即使進食不多，身材高大也還算結實。為何這次短短數日，卻如同病入膏肓，形同枯槁？

越溪驚慌失措，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甚至忘記福身問安，提着食盒呆站在原地。

應洛羽本是手搭着書案，低着頭休息，察覺越溪走到跟前時，才吃力撐起身子擡頭仔細看她。

“還好，這次你沒受傷。”他嘴角擠出一個笑容，随即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接過越溪遞來的茶水，一杯喝盡才停下。

“公子不舒服的，就不要講話了。”越溪輕輕給他拍背，見他好些後才把飯菜端出來。

應洛羽看着一桌的飯菜，許久都沒有動筷，越溪見狀，出聲解釋：“公子放心，今日的膳食沒有加任何東西。”

應洛羽掃了她一眼後，說道：“難怪，一點食欲都沒有。”

“公子此話何意？”

加了靈氣說是要害他，不加又嫌沒有食欲，把越溪給整糊塗了，到底要如何做他才能滿意。

誰知應洛羽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又發問：“你下山了？”

“是，久香讓奴婢替她下山采買。”越溪如實回答。

應洛羽輕笑一聲，一副打趣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借機逃跑了。”

“奴婢為何要逃，公子若是還懷疑奴婢，奴婢百口莫辯，但奴婢問心無愧，定當盡心盡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去買芙蓉糕也是你的職責所在？”

越溪見應洛羽虛弱無力還說個不停，都擔心他 一不小心暈過去，心想着弘遇今日怎麼還沒把李大夫帶過來。

“聽聞公子喜歡吃錦酥齋的芙蓉糕，恰好奴婢下山采買便一并買了回來，可惜……”可惜那日被應洛羽打翻，全都浪費了。

“哦……隻是恰好。”應洛羽陰陽怪氣的語氣惹得越溪滿身不适。

“公子若是吃不下，奴婢便扶公子先去歇息吧。”

越溪手剛碰到應洛羽的手臂，就被他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