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閣是前兩年突然出現的,到現在為止,大翎還查不出是妖是魔或是邪派。從去年起,葬花閣開始出現在大翎各處,看似分散,但每起作亂都是一環扣一環,今日這處堤壩倒塌,明日被圍困的地方便會突發瘟疫疾病,救的人進不去,病的人出不來,這類事件頻頻發生,大翎怕擾亂民心,隻能暗中調查葬花閣,但一無所獲。
直到近期,有降妖師回來報,遇見葬花閣和妖族兩兩配合,原本是在暮林附近,但他們最近一起屠殺百姓的案子,離夷山不遠。
弘遇:“這原本是朝中負責調查的,但現在葬花閣的人和妖族勾結,聖上已經傳了谕旨讓各門派接手調查,公子,還是小心為上。”
“下山一事我已經決定了,不用再多說。”應洛羽蹙眉,從一旁的信件中找出關于葬花閣的幾封拆開詳看,其中一張上面畫了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弘遇瞧見便解釋道:“這是葬花閣的圖騰,他們會将彼岸花印在衣服上,十分顯眼。”
“沒有人見過葬花閣的人出手,也摸不清他們的路數,告訴門派的人,即日起凡是出任務必須五人以上同行,若是遇見葬花閣和妖族同時出現,防為主,想辦法在他們身上留下追蹤記号。”
“是,那卑職晚點去找三小姐,三小姐前幾日又送來一批法器……還有一瓶丹藥和幾株草藥。”弘遇想起三小姐受傷的事情,知道她出府又去給二公子找藥了。
應洛羽沉默良久後,“退回去吧,讓她别再做這些無用功。”
“公子,三小姐也是好意。”
“夠了,正事還不夠你忙的?”
應洛羽臉色微愠,弘遇隻能将話吞回肚子裡。
下山采買那日,久香一早就去了教習院,應洛羽和弘遇去了騎園,越溪便按約定的時間到門口等待。
臨近大門的位置也栽種了一顆銀杏樹,淡綠色的葉子已經長滿枝頭,越溪擡頭觀察,想到醒山居的那棵銀杏樹才隻有零星幾片樹葉,心裡頭計劃着是不是也要渡點靈氣。
“你是醒山居的人?”
越溪聽見有人問話,馬上反應過來福身回話:“是,公子安好。”
如今她不用看來人,聽這聲音也知道是府裡的主子,福身問安總不會讓人挑出毛病。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向我問安。”男子輕笑一聲,反問道。
“奴婢眼拙,但瞧公子一身錦衣,定是身份不俗。”
“你這丫鬟還挺機靈,那我準你擡頭看看,認不認得我是誰。”
越溪心裡打鼓,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輕浮,腦中一直想着是府中哪号人物。
她緩緩擡頭,猝不及防撞上一雙眸光溫柔深邃的鳳眼,便讓她走了神,男子長着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眼神溫柔卻好似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笑容不經意間流露一絲邪魅。
越溪驚歎男子的容貌,就算是與應洛羽相比,也是更勝一籌。
“姑娘可認得?”男子又問道。
越溪這才緩過神來低下頭:“奴婢眼拙。”
男子身後的侍從這時開口:“這是應府的大公子。”
原來是大公子應子默,越溪立刻想起應洛羽當時與自己談起手足時的神情,不禁好奇又擡頭去看,結果又撞上應子默的視線。
“聽說之前有個醉酒鬧事的菜農,是喝了你釀的的酒?”
應子默突然提起此事,讓越溪一下緊張起來,暗自想着是不是要追究她的責任。
應子默瞧出她的緊張,展開折扇,緩步走到越溪身邊:“姑娘不必緊張,我隻是好奇那酒是如何釀成,不知是否有幸讨杯酒?”
“奴婢不敢,大公子若是喜歡,奴婢回去釀好就給大公子送去。”
應洛羽在越溪身邊繞着圈走,眼神不停地打量,直至走了一圈停在越溪面前,折扇一合,一把抓住越溪的手臂。
“擇日不如撞日,姑娘随我到墨覺堂去,豈不更省事?”
越溪驚慌下意識掙脫,應子默卻抓得更緊。
這時,越溪突然覺得身後一陣暖意靠近,一隻大手環住自己的腰身往後退去,另一隻手則是發力打中應子默的肩膀,緻使應子默松開手連連後退。
應子默身後的侍從扶住他後,便沖到前頭,與突然出現的弘遇拔刀對峙。
“哥?”弘遇疑惑出聲。
互相看清來人後,雙方都放在武器,應子默的侍從,便是弘遇的兄長,弘樞。
越溪低頭看還停留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擡頭看向身後,碰巧應洛羽低頭,兩人視線撞上,驚慌分開。
“你沒事吧?”應洛羽輕聲問道。
越溪搖了搖頭,看向應子默,此時應子默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們,眼裡流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應洛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随後将人擋在身後,“兄長若是想喝酒,同我說一聲便好。”
應子默側身移開視線,語氣慵懶,帶着一絲冷淡:“不必了,今日不宜飲酒,不勞煩了。”
說完便用折扇敲着手,轉身離開。
越溪擡頭去看應洛羽,發現他眉眼黯淡,抿嘴看着應子默離開的方向,她此時腦子亂得很,方才應子默靠近時,她聞見了一股酒香,她不會記錯的,與當時她撞見的那個“賊人”留下的酒香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越溪眼神犀利看向弘遇,弘遇感受到視線後轉頭看見越溪是這副表情,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心虛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