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瞧着她讨人喜歡,便也不想再回頭看應洛羽了,省得心煩。
一切準備就緒,各門派在沐家莊弟子的指引下來到暮林的入口。
領頭的弟子指着地上赤黃的粉末說道,“林中分為十道路線,皆由赤黃兩種顔色的粉末作為指引,請各位注意沿途标記,切莫偏離路線。另外,此次比試禁止使用輕功,現在比試開始,請各位自選路線。”
話落,衆人卻未動,各個面面相觑,但眼神有意無意瞥向應沐兩家的隊伍。
“要我說,我們幹脆一道,免得被其他人處處防備。”應子默察覺到密集的視線,渾身難受。
“我同意!”應天月摩拳擦掌,早已迫不及待,哪管什麼顧慮。
霜見上前指着其中一道,“走這條吧,我哥哥巡林的時候都是走這道,我熟悉些。”
應天月耳尖,“那正好,就決定這一道了。”說完牽起宋嫣然的手一頓狂奔,冬玉在後頭急得團團轉,拼命追上。
其他人見應沐兩家的人已經出發,紛紛避開那條道,各自出發。
先鋒台的高台上恰好能看見入口處,江淮月看着一個個跑入暮林的身影,心中仍有不忍。
“乘風,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無辜的,既然應家走了同一道,是不是……”
“師姐,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沐乘風擡頭,眯着眼睛笑着,那笑容如鷹捕獵,勝券在握,“他們都是參與者,理應面對所有,按我說的去做,其他不必多說。”
江淮月垂眸,眼下滿是疲憊和無奈,“是。”
“我娘的病如何了?”說起林知意,沐乘風的語氣才帶上一點溫度。
“祈彥來府這段時間,都守在師母身邊,每日診脈熬藥,聽說最近幾日好多了。”江淮月頓了頓,又說,“我問祈彥為何不參加比試,他說,他原本就不參加的,是應子默讓他來給師母診脈。”
“……”
“乘風,其實子默他……”
“全都進入暮林了,通知黑鴉,按照計劃行事。”
沐乘風無視江淮月要說的話,自顧推着輪子離開。
江淮月定定望着暮林的方向,眼中布滿哀傷,她不明白這段恩怨到底何時到頭,她該怎麼做,才能拉住沐乘風及時回頭……
*
越溪一行人進入暮林時,眼前的場景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灰暗陰森。
林中樹木茂盛,但形狀各異,皆是在外頭很難見到的品種,幾人沿路觀察,還發現樹木有分布規律,幾棵較矮的圍繞着一顆樹幹粗壯爬滿如蟒蛇般的藤蔓的高樹,但就算是較矮的,也有普通的榕樹那麼高。
擡頭仰望時,高大的樹木仿佛要傾倒而下,滿滿的壓迫感激起不少人内心對巨物的恐懼。
樹木枝繁葉茂,幾乎要将天完全遮擋了去,但好在夏日烈陽高照,陽光從縫隙中鑽下,葉子被映透了光,這林子中暫時還能見光亮。聽說到了冬季,這些樹葉依舊茂密,不敢想到了夜裡該如何行進。
馮休年拿出輿圖,“從這裡到枯骨河邊,還有十七公裡左右,不能使用輕功,往返至少需要一日多,還不算路上和妖糾纏的時間,到了夜裡林中的妖祟猖獗,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枯骨河,那裡有降妖師常年駐守,比林中安全。”
踏進暮林的一段路,因為靠近沐家莊,所以妖祟鮮少出現在此,但越往枯骨河的方向前進,藏匿僞裝在各處的妖祟不計其數。
大部分的妖祟隻為生存,故不會主動攻擊,但不乏有進攻派的妖族,兇悍殘暴,即使沐家莊派了弟子在前頭開路,也不得輕視馬虎。
一行人一前一後,将非降妖師的人圍在中間,有序地走着,腳下遍地的野草鋒利,時不時割破衣擺,甚至割傷腳腕見了血,好在沒有毒性。
但大家似乎有了默契,被割傷了也一聲不吭,全都提高警惕,隊伍裡第一次如此安靜。
越溪張望四周,不見一朵鮮花,甚至不見一塊泥沙土地,全都被野草覆蓋。
不知走了多久,一塊寸草不生的沙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而沙地的上方沒有一片枝葉遮擋,陽光灑下甚至能看見沙土顆顆分明,金光閃閃。
換作以前,好玩的幾個早就奔了過去,但在這野草叢生的暮林裡,确是十分詭異,衆人連連後退幾步。
應天月抛了一個勘探的木球進去——毫無動靜。
“我覺得……應該是沒問題的。”應天月撓着額頭,揪着張臉,自己也不确定。
應子默使壞,突然在後面推了她一把,“那你先過去瞧瞧。”
應天月沒防備,身體直直往前傾,但腳愣是不挪動一寸,眼看就要摔了,阿鎮一個滑步趕在她臉朝地之前将她接住。
也就是阿鎮這一動靜,腳下揚起一陣沙霧,緊接着就是久香着急的聲音。
“它動了,那塊土,剛剛往左邊動了!”
而那塊沙土好像聽得懂人話一樣,在衆人齊齊看向它的時候,頓了一下,便開始逃竄。
應天月瞬間來勁,“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