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遠點頭覺得周克言說的有理,“那也得找個兩全的法子,最好是讓宋家主動退婚。”
周克言:“我看宋祖安對宋嫣然不冷不熱的,反倒是一直問起越溪,人總是偏心的,讓他知道羽兒和他親生女兒兩情相悅,他總不能讓人橫刀奪愛吧。”
“明日的接風宴上,就按你說的辦。”應遠高興終于有件稱心的事情,随後問周克言,“周峤這幾日讓李大夫看得怎麼樣了?”
提起周峤,周克言的嘴角微微抽搐,仍保持着笑意,回道:“難為師兄還惦記着我這沒用的小兒,李大夫已經給他紮了針,但效果微乎其微隻能每日按時服藥下針,有時還說些胡話。我也沒想到他去了這一趟竟染上了癡病,慚愧啊。”
應遠嘴角帶笑地安慰他,“好生照料,我看周峤身體強壯,定能好起來的,為應氏出頭争光是榮耀,哪裡能說慚愧呢。”
“師兄說的是。”周克言低頭作揖,陰影下的嘴角下撇,眼裡閃過氣憤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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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峤傻了?”越溪震驚站起身。
應洛羽趕緊讓她坐下,“小點聲,你是怕人不知道我們在背後讨論周峤?周克言在府内的眼線不少,時刻都要謹言慎行。”
越溪尴尬坐下,壓低聲音,“難道是你幹的?”
“我雖然法力高強,但可沒這本事。”應洛羽實話實話。
那會是誰呢……
“可除了我,誰還會想要周峤變得癡傻?不對,周峤監視我一定是周克言指示,他會不會以為是我下的手?”
“周峤是出了暮林後突然癡傻的。”
“那就好。”越溪現在十分害怕樹敵,原本就如履薄冰,可别再火上澆油。
應洛羽:“弘遇猜測,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周峤聽見阿鎮不小心說了白色獅子後臉色突變,被要保護你的人下手了。”
“要保護我的人?”越溪疑惑後突然發笑,“我一個藏匿在大翎的妖族,有誰要保護我?”
應洛羽定定地看着他,不像是開玩笑,随後說出一個名字,“馮休年。”
越溪搖頭,怎麼會是馮休年,和無意山莊的人是第一次見,隻是練琴的師徒關系,他沒有理由為了自己冒險。
應洛羽開始分析,“暮林一戰,你也發現他不不僅是琴師,再者他的琴聲竟能幹擾我和應子默對付起來都十分棘手的敵人,他看見九生的時候,眼裡可沒有一絲震驚,他太過冷靜,和其他人相比,太過突兀了。你或許不知道,九生是世間僅有的一隻雪獅神獸,好多人都在觊觎将他收服。”
有理有據的推論,讓越溪也開始懷疑起來。
越溪小心翼翼說道,“可我……覺得馮公子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就是另有幫手。”應洛羽十分笃定的語氣,越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戚行豐,但是……
“我和他非親非故,他更不可能幫我,況且他當時還在沐家莊養傷,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暮林。”
聞言,應洛羽也百思不得其解,無意山莊雖然因為娘親幫了自己,但與越溪又有何關系,值得他們如此冒險,幹的還是這種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不過周峤現在的情況對他們現下來說有益無害,周峤到底知道多少他們無從知曉,至少越溪的身份暫時能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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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宋祖安辦的接風宴雖然隻有府中的人到場但辦得十分奢華,原本以為隻是簡單吃一段飯的宋祖安頓時有些局促。
宋家父女、應遠夫婦還有周克言早早就到場,幾人談笑攀談,應遠時不時看向門口,心不在焉。
二夫人蘇雲菀察覺到他焦急的目光,側頭低聲說道:“月兒說她回來的,你放心吧。”
應遠點了點頭,“我是在奇怪羽兒和那位姑娘怎麼還沒到,這都快開席了,不會不來了吧。”
“青初親自來我這回信的,放心吧。”蘇雲菀用帕子擋臉喝茶,朝應遠使了個眼色,着實看不過他着急的表情,太過明顯了。
宋祖安同樣十分焦急,他的手掌不停搓着大腿,眼神就沒離開過門口,面前的酒都不知道喝了幾杯,一是着急,二是為了壯膽,等會兒見到越溪不那麼緊張。
但聽見小厮通傳應洛羽已經進了院門時,還未見到人,他便已經心跳如雷,激動得控制不住手抖,腦中不斷回想以前與越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想,當初圓潤可愛的女兒,如今是長什麼樣子,是更像夕顔,還是更像自己,等會兒第一句話自己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