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烨西跌跌撞撞地爬到趙谷主身邊,卻在看清後心髒猶如被捏爆一般差點暈死過去。
趙谷主直直跪在地上,趙夫人同樣跪着面對他,靠在他胸前,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趙谷主的佩劍貫穿趙夫人的腹部,而一旁的地上,被扔了一把帶血的短刀。
“爹,娘……”
趙烨西帶着哭腔、幾近哀求的語氣,希望兩人能夠回應他,他舉着雙手,徘徊好久才敢輕輕觸碰他們的身體,指尖傳來的冰冷徹底擊碎了他的理智,他控制不住的捶地哭嚎,使勁扇自己的臉,在聽見聲音跑進來的弟子阻止下,才好不容易停下,被人拖到殿外。
“少主,少主,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保持清醒才行!”一旁的弟子給趙烨西喂了幾口涼水,不停地在他耳旁說起方才大家發現的線索。
趙烨西搶過水囊将水澆到自己頭上,才堪堪恢複冷靜,他癱坐在地上,轉頭望向已經離去的雙親,忍下内心的悲痛,起身同衆人搜尋線索。
……
應天月已經紅了眼眶,擔心地看着趙烨西,“所以,趙谷主和趙夫人是互相……”
她話不敢再接着往下說,其他人也低頭沒出聲。
“對,他們殺死了對方。”
趙烨西剛說完,其他三人同時擡頭看他。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多少悲傷,更多的是空茫,不知經曆了多少,才讓他現在能夠淡定地說出這句話。
趙烨西繼續說道:“我們在其他弟子身上找到的傷痕,皆是來自其他弟子,這意味着,所有人,都是死于同門之手,并且死亡的時間十分相近。”
應洛羽:“這怎麼可能,難道,是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突然拿刀劍砍向對方,又在同一時間将對方置于死地?”
“不管是從死者的神态或者常理來看,絕對不是出于他們自己的意願,他們是被操控的。”
“操控?”
聽見趙烨西的話,應洛羽和弘遇相視一眼,同時想到當時在夷山作亂的黑鴉。
趙烨西:“除了我娘,其他人都是死不瞑目,雙眼渙散但掩蓋不住其中的恐懼,我也不知他們死前都看見了什麼。”
應天月:“那你們有查到什麼嗎?”
趙烨西搖頭,“沒有,唯一能夠找到突破口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我大師兄身上,可惜他當時将阿鎮交給我後,便昏迷至今。”
應洛羽脫口而出:“秦光榭?”
應天月看着他:“你認識?我怎麼沒聽說過。”
應洛羽開口解釋:“之前一次大會上見過,一看便是靈根通透之人,雙眼清澈,為人單純質樸,在周圍一衆龍争虎鬥裡,我想不記住都難。”
“确實。”趙烨西說道,“大師兄雖然年歲比我們大,但心智如孩童般單純,正因如此,他比尋常人更能與器靈達成契約,其他人需要自己去尋找器靈、修煉器靈,但大師兄那,卻都是主動來找他的。阿鎮在他指環中待過,所以才有他一部分特質。”
應洛羽回想之前阿鎮的行為,“這麼說來,确實有點像,不過秦光榭比他溫和多了。”
……
趙烨西在檢查死者傷口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說找到了秦光榭,就在假山裡。
等趙烨西趕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将秦光榭擡入房中,替他換了衣裳,擦拭傷口。
趙烨西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發現上面雖然有血迹,但都是手臂和腿部的擦傷。
“大師兄的傷口不深,是硬擠進假山導緻的擦傷,所幸他躲得及時,沒被其他人傷到。”
“那大師兄是怎麼躲過的?”
衆人議論紛紛時,突然聽見榻上昏迷的秦光榭喊着趙烨西的名字。
“大師兄,我在這,你聽見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趙烨西上前抓住秦光榭的肩膀激動地搖晃。
秦光榭迷迷糊糊睜眼,看見趙烨西的瞬間睜大雙眼,語速急促,伸手抓住他的手。
“黑衣服黑面具黑衣服黑面具,師父,器靈,阿西,器靈,給阿西的器靈。”
趙烨西看秦光榭像是中邪的樣子吓壞了。
秦光榭此時不像昏迷剛醒的病人,情緒激動,瘋狂轉着自己的指環,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起式念咒,竟然将一個器靈胚胎生生召喚出來。
“阿西,師父,師父讓我給你的,器靈,你要藏好要藏好,有壞人,有壞人!”
秦光榭抱着腦袋驚恐大喊,很快又暈死過去。
那個器靈胚胎漂浮在衆人中間,所有人都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