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經曆讓越溪想起在暮林的那群黑鳥群,當時也像這樣,被黑鳥群覆蓋後就進入到一個陌生的幻境當中,難道眼前的一切也是假的?
她還沒找到答案,一個府裡的小厮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一個黑影緊随其後,在離越溪不過十步遠的地方,小厮被當場穿心而死。
越溪來不及躲到假山後,和黑衣人撞了個正着。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一個殺意騰騰,一個驚慌失措無路可逃。
黑衣人拔劍甩去劍鋒上的血,反手拿劍緩緩向越溪走去,即使帶着面具,也看得出他如同折磨小動物一般的兇殘和戲弄。
就在劍尖離越溪的眼睛隻有幾寸的距離時,兩道身影從越溪的身後沖出,動作默契地将黑衣人連連逼退,幾個招式後将黑衣人一劍封喉。
是應洛羽手下的護衛,他們用劍挑開黑衣人的面具後眼神驚訝地相視一眼又馬上将面具蓋上,随後轉向驚魂未定的越溪。
不遠處又傳來呼救聲,兩個護衛卻置若罔聞。
“越溪姑娘,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們現在帶你回去。”
越溪驚訝他們的無動于衷,“有人在求救,為何你們不像剛剛那樣動手殺敵?”
“我們的唯一任務是保證你的安全。”
兩個護衛步步逼近,越溪對他們同樣十分畏懼,明明武力高強卻見死不救,在她眼裡冷漠冷血與黑衣人有何區别?
她紅着眼質問道:“是應洛羽讓你們盯着我,跟蹤我的?”
越溪的聲音哽咽,兩個護衛的沉默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松華院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在外面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難道又是幻境嗎?”
“這裡不是幻境,興許是妖族和葬花閣的把戲,掩人耳目罷了。”其中一個護衛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回答,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另一個護衛催促道:“快走吧,這裡随時都會被發現。”
但越溪仍舊癱坐在地上,緊緊抓着胸前的衣裳,全身顫抖,手指着兩個護衛的身後遲遲說不出話來。
護衛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地上的黑衣人竟不知何時被開膛破肚,肚子開了一個黑洞,滾滾黑煙從他的肚子裡冒出,有目的地朝着一個方向飄去。
瞬間四周傳來爬蟲走路的踏踏聲,一個披着黑色鬥篷蓋住整張臉的怪物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出現在屋頂上方,看得出人形,動作卻似動物。
撲面而來的腐臭味讓三人同時捂住口鼻,兩個護衛明顯比方才還要驚慌。
“快通知二公子,這些鬼東西又出現了!”
另一個護衛徑直走向越溪将她帶到假山的隐秘處,“能躲過就能活,我們現在已經顧不上你,姑娘保重。”
屋頂上的“怪物”越來越多,他們除了身上的黑色鬥篷,露出的手腳皆是傷痕累累,衣衫破舊,并且全都隻穿了一隻鞋子……
越溪轟地腦袋炸開,突然想起沁娘以前故意逗她講的民間故事——故事裡沒有瞑目的逝者才會隻穿一隻鞋!
面對如此詭異的邪物,越溪全身顫抖不止,她緊緊抱住自己縮成一團,就算她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想要逃避,但四周充斥着屍體的腐臭味和“怪物”的低吼聲,躲也躲不掉。
突然她感覺到一邊的手臂濕潤,還聞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她戰戰兢兢地側頭看去,發現是一團黑紅的粘液,此刻還不停從上方滴落。
越溪的眼睫顫抖,呼吸急促,她深知這團粘液從何而來,她的頭頂被盯得發麻,做足了心理準備後她咬牙從地上爬起,朝着假山外跑去。
出去便是一條長長的遊廊,她每一步都盡量跑得踏實,萬一腿軟摔了——她不敢想會是怎樣的後果。
身後如同爬蟲的聲音越來越近,越溪隻敢閉眼往前跑。
可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有意外發生,久香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她喊着越溪的名字,聽聲音的語氣,似乎還沒發現松華院發生的一切。
身後追逐的腳步聲赫然消失,那“怪物”的低吼聲轉而朝着院外——它的目标是久香。
久香的聲音越來越近,越溪看了眼手中還緊握着的食盒,下定了決心。
“怪物”完全被久香的聲音吸引,剛想爬出遊廊時,一個食盒狠狠砸在它身上,裡頭的飯菜灑了一地,飯菜香氣和它身上的腐臭味相雜,味道讓“怪物”連連後退。
越溪此時已經轉身,她咽了口口水,鉚足了力氣沖“怪物”喊道:“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