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頻頻後退,突然身後撞到類似桌腿的東西,她回過頭去,瞳孔倏地縮緊——周峤的連赫然出現在她面前,瞪大眼睛看着她,張着嘴還留着口水,活脫脫像個索命鬼。
女弟子趁越溪被周峤吓愣住的時候,揪住她的後領将她拖回堂中央,任越溪再怎麼反抗仍舊粗魯地扯去她的外袍,将她的袖子推至手臂,甚至掀起她的衣裙查看她小腿的痕迹,最後扯開她的衣領,伸手在她脖子周圍環按一圈。
一通檢查後才将越溪放開。
越溪手忙腳亂整理自己的衣裙,緊緊抓着自己的衣領瑟瑟發抖,莫大的羞辱感沖上心頭,埋着頭将下唇咬出血珠來,一時說不出話。
女弟子向應遠搖了搖頭,得到應遠的指令後,用力捏住越溪的下巴緻使她擡頭,取出一隻銀針刺向她的眉間。
一陣酸麻感頓時席卷越溪全身,眼前變得模糊扭曲,從眉間一股灼熱向身體四周擴散,心跳加速,氣血翻湧,一股鐵鏽味從喉間湧上,蔓延至唇齒間,對着女弟子吐出一口鮮血,染了裙擺。
與此同時,那女弟子吃力地施法控制銀針刺入越溪的眉間,但受到了極大的阻力,額間和手心冒汗,到最後不受控制地手抖,被一股力量沖擊向後飛去。
女弟子迅速爬起跪在應遠面前,語氣激動,“門主,她确實有靈丹!”
應遠和周克言對視一眼後,擡手讓幾個弟子退下,屋裡隻剩下他和周克言,還有躺在椅轎上的周峤。
“任你矢口否認,我們都有證據治你。”周克言走到越溪面前,惡狠狠地看着她,“說!你跟雪獅九生是什麼關系,到底是誰将我兒害成這樣!”
越溪終于知道周克言對她的惡意從何而來,原來是以為她指使他人害了周峤。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越溪小聲回道。
“說謊!”刺耳含糊的聲音從越溪背後傳來,是周峤張着嘴扯着嗓子費力說話,“雪獅,将你帶,走了!”
應遠幽幽道:“誰都知道神獸雪獅是暮曉山妖王的寵獸,近十年從未在大翎出現,如今出現卻是将你帶走,無緣無故,從何說起?”
越溪皺眉冷冷地各看了三人一眼,“我,不,知。”
三個字一字一落地,十分堅定。
“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周克言大怒拔劍搭在越溪脖頸。
越溪不懼,語氣諷刺回道:“周大人何時給過酒吃,奴婢見到的可都是酒缸廢片!”
厲聲說完,越溪突然咳嗽不止,從喉間不斷咳出血來,身體仿佛被抽空了力氣,堪堪彎腰用手肘支撐着地。
“你,騙人……”周峤從椅轎上吃力站起,周克言見狀連忙去攙扶。
周峤行動不便,卻一把從周克言手中搶過劍,他一步一頓地走向越溪。
“賤人,害我如此,我要殺了你!”
周峤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周克言後,高舉起長劍對着越溪的後背刺去,越溪已經幾近暈厥根本來不及躲閃。
周克言見狀吓得大喊一聲,可已經來不及阻攔,應遠臉色一變,想要施法阻攔長劍落下。
堂内的氣氛瞬間凝結,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随後門扇被四分五裂沖散一地,其中一塊直直飛向周峤的腰部。
周橋被撞倒在地,手中的劍也掉落了。
應遠和周克言同時看向門口猶如弑神一般殺氣纏繞周身的身影。
“羽兒……”應遠語氣緊張。
應洛羽盯着倒在地上的越溪,一步一步朝裡走去,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讓在場的三人心跳如雷,恐他盛怒之下癔症發作,屆時殺人不眨眼誰也攔不住。
但應洛羽隻是走到越溪身邊将她扶起,看着早已昏迷的人,輕輕擦去她嘴角的血痕後,扶着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緊緊锢在懷中。
“對不起……”應洛羽低聲喃喃,小心整理越溪散落的發絲。
三人戒備地盯着應洛羽的一舉一動,以為他會大發脾氣,結果卻見他将越溪抱起,緩步離開。
周峤扯着周克言的手臂顫抖不止,手指着應洛羽和越溪離開的方向,發出不甘的嗚咽聲。
當晚,白林與一個蒙面的少年在屋議事。
“白先生,莊主讓我帶話給您,葬花閣近期行動詭異,夥同進攻派正蓄意向暮曉山靠近,近幾日發現季決幾個親近的手下在暮曉山結界處徘徊,莊主的意思,是讓莊上的師兄弟出手對付他們。”
“不可。”白林臉色沉重,“你們現在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不管是哪一方都在猜疑暮曉山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麼多消息,若你們敗露,定會招來殺身之禍滅頂之災。”
少年的聲音稚嫩,語氣卻是淡然冷靜,“我們皆是心甘情願跟着莊主,若是貪生怕死便不會起誓入山莊,我們二師父說了,膽小無用之輩才是可恥的。”
白林無奈歎了口氣,“休得聽你們二師父說這些話,小小年紀就将生死抛于腦後,可算不上英雄。你先回去告訴你們六師兄,越溪姑娘暫時安全,讓他們繼續盯着葬花閣千萬别動手,我明日會啟程回暮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