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峤想趁越溪不省人事時再下毒手,一記飛腿正中他的的腹部後又踢向他的右臉,力度之大将他的兩顆牙齒連帶着口中的血沫一同噴出,正臉直接撞到樹上,臉擦着樹幹滑下,意識渙散,嘴裡還抽搐吐着從胃中反上的嘔吐物。
沐瑤懶得再看他一眼,急忙将地上的越溪扶起,“越溪,你怎麼樣了?”
越溪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看見沐瑤的時候倏地抓緊她的衣袖,鼻息微弱,但語氣急促。
“刀,刀,我要那把刀……”
“刀?”沐瑤看向落在不遠處的玄元刀,上頭眼睛的刻紋她看得瘆人,“你要刀做什麼,你放心,那個人渣我會替你收拾,但現在處境太危險,我先背你出去再說。”
沐瑤以為越溪是想要反擊周峤,但時間緊迫要帶她走,沒想到她殘留一口氣,竟還有力氣鎖住沐瑤的手,不願離開。
越溪渾身是傷,沐瑤也不敢直接拖拽她,“你看你說也說不清,走也不想走,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應洛羽交代。”
拉扯之際,沐瑤動了幹脆直接将越溪打暈帶走的念頭,但事不如願,應遠操控着炎火向她襲來。
沐瑤将越溪推開躲過攻擊,拔劍對抗炎火的攻勢,應遠是想直接殺了她,他不像對付遲映那般逼近死角,而是擴大了炎火的攻擊的範圍讓她無法招架,招招想要将她燒成灰燼。
沐瑤心裡就納悶了,自己一個來救人的,怎麼還比兩個“主犯”還招人恨呢。
她側頭去看遲映的情況,發現他被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掙紮、動彈不得,背上是他的血矛,正替他阻擋不斷向下擠壓的炎火,一張嘴一刻不停地咒罵着應遠。
沐瑤心想:還好,有力氣罵人證明還死不了。
應遠揮袖起咒用炎火将沐瑤和越溪隔絕開來,任沐瑤如何躲閃、要靠近越溪,都被攔下。
沐瑤施法、揮劍都無法穿破那炎火。
應遠背手冷臉喊道,“沐瑤,你現在離開,我便當今日你從未出現到此,否則,應氏一定會告去沐家莊,告你插手阻礙應氏降妖!”
“我今日是受應洛羽所托,有何事你向他說去,我隻管做好我自己應允之事,你們父子的事我管不着!”
“周峤,将妖丹剖出來。”應遠見沐瑤不退讓,站在炎火的另一邊,淡淡說了一句,似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周峤原本躺在地上半昏迷,聽見應遠的話被吓得從地上彈起,身體和腦袋都搖搖晃晃的,半眯着眼爬去将玄元刀撿起。
他同那被附身的傀儡一般朝越溪挪步走去,抓住越溪的後腦勺将她的臉擡起。
越溪聲音虛弱,“我同你無冤無仇,更不是我加害于你,為何如此殘忍對我?”她吃力問了一句話,引起劇烈的咳嗽。
周峤側頭冷笑,滿是嘲諷,下一瞬收起笑容滿目兇光,“是妖,就該殺!”
周峤高高舉起玄元刀,越溪的眉間突然有所感應透着微微彩光,她似有所察覺,拼命掙紮。
沐瑤發現周峤的行動,急得更加用力持劍劈向那炎火,但隻劈出了一個小口又迅速合上。
她咬牙做着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收劍就要朝着炎火跑去,想要用肉身穿過,在炎火燒着她往前飛的發絲時,一隻手抓過她的手臂向後拉,她驚訝轉頭,發現是弘樞。
她還沒來得及問情況,一隻冰箭從眼前飛過,穿過炎火打在周峤的手上,還沒摔落在地就已經化煙融化消失。
周峤一個踉跄向後倒地,腦袋摔在地上,終于還是暈了過去,不遠處周克言見狀,高聲喊着周峤的乳名,更加瘋狂地要掙脫鳳羽鞭的束縛。
“應子默,你終于來了。”沐瑤見越溪又逃過一劫,方才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整個人虛脫地蹲下,用劍撐着地。
應子默站在炎火前,放出冰箭的手還未放下,眼神飄忽又心虛地看着前方——應遠眼中的怒火快要噴湧而出。
“爹……”應子默怯怯喊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連你也要造反嗎!”應遠大吼一聲,指着應子默罵道,隔着炎火都能感受到他不滿的情緒。
應子默身子明顯畏縮一下,但面容憂傷地開口求應遠,“爹,小羽還沒回來,一切等他回來再議可好?”
“我何時還要看他的眼色!”應遠一改方才平淡的模樣,見到應子默後像是見到仇人一般怒目相視,應子默的一句話抵過遲映咒罵他的一萬句。
“越溪對他真的很重要,爹,這次真的不行。”應子默苦苦相勸,對上應遠仇恨的目光低下頭去。
“你們一個功力殘廢,一個習得熾炎又怎樣,還不是沒法将應氏領到更高處,如今還要被其他門派處處壓制,若我能回到當年,何苦還需要靠你們!給我滾!”
應遠當着應子默指責他功力殘廢,無疑不是在剜他的心,飲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