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洛羽飛身去抓黑鴉的衣角,卻撲了空,手指掃過黑霧,沒一會兒,原本偌大的黑洞消失得無影無蹤。
應洛羽确認黑鴉和黑霧離開後,熾虎搖了搖腦袋化作炎火回到他的身體裡,他慌忙去探應子默的鼻息,點了他的穴位護住心脈。
“公子……該怎麼辦?”弘遇抱着早已分不清衣裳原來顔色的弘樞,彷徨無助。
弘樞腹部的傷口是沐瑤撕下衣裳暫時包紮的,方才是止住了,現在卻又開始往外冒血。
應府暫時回不去,此地距離附近的城鎮較遠,又沒有馬車,弘樞經不起颠簸,應洛羽思索再三後說道:“回夷山山下的小屋,之前給趙烨西他們送去的藥散還有一些,至少得先把血止住。”
應洛羽将自己和弘遇的外袍脫下給弘樞蓋上維持體溫,準備将他扶到弘遇的背上,此時一個清爽開朗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來。
“你們背着他再走不過五裡,他必死無疑。”
“誰!”此刻一丁點聲音就能撥動兩人敏感的神經。
弘遇握劍對着聲音的方向,目露殺意,但過了一小會兒,才從一棵樹後鑽出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邊擺着手一邊往他們的方向挪。
“我不是壞人我不是壞人。”
兩人這才看清這聲音的主人隻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還背着一個有半個身子大的布包,眼睛明亮有神,透着聰明機靈又有一股狡黠。
應洛羽打量他,問道,“你方才的話是何意?”
少年指了指弘樞,“意思就是他再不救治就要死了。”
弘遇激動舉起劍,“你胡說!”
少年見狀連連後退,“那麼多血,我可沒胡說。”
應洛羽又問,“你有辦法救他?”
少年點頭,“對啊,我還是來救你們的呢。”
應洛羽看着傷勢嚴重的弘樞,猶豫道,“你要如何救?”
“給他施針止血喂丹藥,治病不都這樣嗎,然後将你們都帶回莊裡去。”
應洛羽無暇再談其他,挽起袖子對少年說道,“我信你一次,如果你治得了我手上的傷,便請求你救我朋友。”
弘遇上前也要挽袖子脫衣裳,“不,先治我。”
兩人争着要讓少年先醫治,實際是想自己先“試毒”而已。
少年環顧四周,突然瞄見昏迷不醒的應子默,眼睛一亮跑了過去,“我先治他。”
“等等!”應洛羽出聲阻攔。
可還是慢了一步,但他看見少年迅速解開自己剛剛封住的應子默的穴道,便停住了原本要阻攔的打算。
少年随後從布包中取出銀針紮在應子默的耳後,隻紮了三針,應子默的眉眼便微微抖動,眼睛慢慢睜開。
“應子默,你感覺如何?”應洛羽忙問道。
應子默眼神飄忽,嘴裡喃喃,“阿瑤,小羽……”随後又暈了過去。
“放心,他睡過去了,五髒六腑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些奇怪,感覺像是中邪了,幸虧是練武之人,換作平常人早就如同陰間鬼魂一般冰冷喽。”
“多謝。”應洛羽低頭道謝。
此時少年已經在弘樞身邊,細細觀察後長長歎了一口氣。
弘遇十分緊張,“小公子,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少年面色陰沉,“我隻能先給他止血,之後看他的造化了。”
少年為弘樞施針止血後,又從包裡拿出一隻藥瓶,倒出一顆白色的丹藥讓弘樞吞下,沒過一會兒,弘樞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弘遇又驚又喜,一遍遍喊着想叫醒弘樞。
少年皺眉制止,“這救回來還沒半條命呢,你再這麼晃他,等會兒都可以就地埋土了。”
交談下來,應洛羽和弘遇知道少年牙尖嘴利但确實是來救人的,也不同他計較,連連道謝。
“诶,打住,我救他們可不是圖幾句謝謝,他剛剛吃下的是我費了好大勁采回來的千年靈芝丸,可是要付銀錢的。”
應洛羽:“這是自然,小公子盡管開口。”
少年張開兩隻手,“十兩,黃金。”
“行。”應洛羽立馬應下,“不過得等些許時日,放心,一定會交到小公子手上。”
少年看應洛羽答應得這麼幹脆,心裡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少年起身,“好了,跟我走吧。”
“等等,”應洛羽叫住他,“還未問過小公子尊姓大名,師從何處啊。”
少年從包裡拿出一隻短箫握在手中,恭敬地行了禮。
“在下無意山莊弟子,排行十三,姓戚單名一個粟字。”随後突然用短箫吹了一小段曲子,與戚行豐在先鋒台吹的是同一支。
“三師兄說這麼難奏又難聽的曲子你們應該記憶猶新,就當作證明身份的标識吧。”
應洛羽和弘遇見他這般有禮的模樣一時沒反應過來,忙裡忙慌地介紹了自己,還有昏迷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