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江雲也不再說什麼。
胡奶奶又問:“白林那如何了?”
“越溪已經好轉,但短時間内還需要白林大人為她施緩壓制體内妖力。”
胡奶奶看着漸漸淡化的結界,深歎口氣,“也不知我們這保命鎖,還能撐多久。”
馮休年、戚行豐和遲映趕到山下結界處時,暮曉山妖族已經和大翎降妖師打得不可開交。
幾個功力深厚、常年駐紮在結界處的老前輩正全力修複被侵毀的結界,原來是大翎幾個門派合力在不遠處集中攻擊一處結界。
暮曉山的守衛者早已出了結界阻擋更多的降妖師靠近,但這次大翎有備而來,除了為首的應氏,幾個叫上名的門派都集中在此,沐家莊和岩心門也在其中。
暮曉山一時間寡不敵衆,幾個剛出茅廬的小妖早已傷痕累累,有的癱倒在地生死未蔔。
再看大翎士氣蓬勃,将暮曉山妖族頻頻逼近結界。
“孟平初?”戚行豐眼尖發現沐家莊也在其中,“可惡,偏偏應洛羽不在這裡,我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也說不清。”
“說不清就拼死擋住,我早就看岩心門那幾人不爽了。”馮休年提氣就要沖出結界。
遲映将他們攔住,“你們武器一拿出來暴露無疑,反正你們擅長遠攻,找個地方躲起來在暗中協助,等會兒看我矛頭指哪你們就打哪。”
“就按你說的辦!”戚行豐一把将馮休年拉到一處山石後躲起來。
遲映喚出血矛,大喝一聲跟着趕到的暮曉山族人一同沖出結界,在結界外圍又築起一層映血罩。
“敢來暮曉山要人,先問小爺我同不同意!”
遲映揮動血矛殺進戰場,一襲竊藍在一群降妖師裡一通亂竄,血矛長而鋒利,未及時避開之人不是手臂被劃傷,就是腿腳被刺破,一時間慘叫此起彼伏。
“小少主,你什麼時候來的!”
遲映聽見有人喊自己,四下張望後才發現是守衛的隊長陶心。
“陶隊長,暮曉山有麻煩怎麼能少了我遲映!”
說罷,遲映趁着一衆降妖師被他的突襲亂了陣腳,就地起式施法,轉瞬間一片血霧在半空中散開,伴随着血珠滴落在降妖師的臉上、手上、脖頸上,還沒等他們掙紮,血珠便滲進他們的皮膚裡。
“遲映!血靈谷當真是要毀了盟約嗎!”應遠騎在馬上,在不遠處厲聲警告。
遲映:“我已與血靈谷脫離關系,從今日起我所做之事與血靈谷無關!”
話落,他閉眼默念法訣,被血珠沾上的降妖師突然間痛苦倒地,似是有萬千隻蟲子在他們身上撕咬,每個人臉上都有中毒之象,頓時又是一片慘叫連連。
遲映得逞一笑:“隻知道血靈谷有救命丹藥,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奪命毒藥。”
因為遲映争奪了時機,陶心立即命同伴将受傷的族人帶回結界内。
不遠處觀戰的各門派看着派出去打頭陣的降妖師已經各個繳械,現下對暮曉山的打法也大緻摸清楚了,幾個實力突出的降妖師紛紛拔劍,向着暮曉山謹慎挪動。
沐家莊孟平初和岩心門的淩星也在其中。
暮曉山支援的族人此時也紛紛趕到,一時間雙方對峙不下,互相打量提防,沒有人先動手。
遲映想再用血霧,卻被孟平初擡劍動用内力将血霧驅散開去,這麼一來血珠根本凝結不了。
岩心門幾人躲在後面,淩星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遲映身邊的一個同伴對着空氣大喊大叫,神情驚恐,大喊着不要過來。
遲映正奇怪,就見好幾個同伴出現詭異的行動,有的跪地痛苦,有的驚恐逃跑,還有的直接暈倒在地,暮曉山族人都十分驚慌不知到底發生何事。
直到有一人對着降妖師大喊,“是他們!是岩心門的人!”
岩心門的人口中念着法咒,對暮曉山族人下了失心咒,讓他們看見自己最恐懼最無法面對的事情或人,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後,便不堪一擊。
遲映罵罵咧咧倒舉着血矛就要沖向降妖師的隊伍,突然一陣幽揚又帶着刺耳的箫聲傳來。
遲映才想起自己是和兩個幫手一起下的山。
但這箫聲稀奇,怎麼是從四面八方來的?
淩星見中了失心咒的暮曉山族人紛紛清醒過來後,才聽見幽幽傳來的箫聲。
“這箫聲是……”這讓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降妖大會上擾亂他的琴聲和比試前那難聽刺耳的箫聲……
是無意山莊?無意山莊也與妖族勾結?
他轉身想向岩心門門主即他的師父禀告異樣,卻發現自己的師父和幾個同門早已不知去向。
孟平初舉劍領着一衆降妖師先行動手,暮曉山族人見狀,一字排開,以環形的陣型一排排朝前抵抗。
兩方混戰之時,一隻散着霧氣的羽箭射中一個降妖師的肩頭,緊接着又有一隻羽箭射中另一個降妖師的腹部,接二連三,在每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好幾個降妖師中箭倒地,那羽箭也随之消散而去。
孟平初未聽說過暮曉山妖族有持弓箭還如此精湛的大妖。
在他思索之際,一隻羽箭朝他射來,他随即用劍抵擋,卻發現羽箭攻擊脆弱,在觸碰到劍身的一刹那消散而去,一個字條卷成的小球在他面前掉落,他下意識伸手接住。
在快速閱覽之後,他重新看向暮曉山的神情變得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