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來到異界的第五天是星期天。
這天她和紀雲依舊早早起床,跑去待拆的巷子練習用靈炁彈在牆上打洞。
在廢棄破樓裡練習很方便,搞破壞毫無顧忌。
昨紀雲天練了近距離攻擊的準頭麼,今天再加緊練習靈炁彈的威力。
小元叫她試着把靈炁凝聚到盡可能大,瞄準,發射,看看能打穿幾層牆壁。
一發靈炁彈射出後發出連貫的幾聲輕嗤聲,像是頑童朝淤泥裡扔了一把石子,幾秒鐘後,破牆的砂石、水泥撲簌簌落下,不等塵埃落定紀雲就尖叫着罵髒話了——
“我——哔哔——我這麼厲害的麼?”她跑到被打穿的牆壁前面,震驚地看着牆上那個碗口大的洞,從這個洞看出去,能看到隔壁房間的牆壁也有一個這麼大的洞。
她一間一間房間跑過去查看,一共打穿了五面牆。洞孔越來越小的,最後一面牆上的洞還是有核桃大。
她想象了一下這發靈炁彈要是打在人身上是什麼場面,哇。
小元道:“這力度暫時勉強夠用了。你接下來練精度吧。”
“這還隻是勉強夠用?”紀雲大叫,“這用來打人,連隔壁街的路人都打死了!”
小元這兩天在紀雲睡着用手機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基本法中的刑法,她壓住火氣解釋,“你不想随意傷人,我也不想陪你去坐牢!所以我才叫你練精度啊!”紀雲這具菜雞肉身是她的庇護所,也是桎梏,做點什麼都要束手束腳,待她神魂修複好,耐性恐怕也修煉到頂級。
結合刑法的學習心得,小元想出一套完美的陰招,現在傳授給紀雲:“你要練到在十米以内距離精準擊中移動的目标的關節或者大的肌肉、肌腱,一擊,隻需一擊,就徹底破壞目标的行動力,讓他不能再對你進行有效攻擊,但又不造成明顯外傷。若能這樣,就算有監控有法醫,誰能證明是你動的手?你不過是個驚慌失措的可憐少女,受到攻擊時吓得手舞足蹈了一番罷了。”
紀雲聽得愣了。
好半天她才說:“小元,你真是……”她想了很多詞,都詞不達意,最後隻能稍微糊弄總結,“小元,你牛鼻。”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
小元輕哼一聲,指揮道:“打開手機,有個叫‘小元真牛鼻’的文件夾,裡面有我搜集的凡人的肌肉骨骼解剖圖,平面立體都有。盡快記住。桃寶上的等身圖和穴位小人我也已經下單了。”
紀雲一看,幾張解剖圖上已經畫出了重點,小元将人體分成五層,每層各有幾個不同攻擊點,全以數字标注,練習時隻喊1.2之類标碼,喊到哪一個紀雲就攻擊哪個。
紀雲記性非常好,很快就記住了所有攻擊點,練到沒有差錯後小元又教她一招類似“漫天花雨”的PVE大招——金芃芃這夥雜碎可從來沒跟紀雲一對一打過,她擔心真動起手紀雲打了幾個人慌張出錯,這些雜碎再一擁而上,沒準要吃虧。哼,那可不行。
練到中午,紀雲出了一身大汗,但精神奕奕,肚子咕咕亂叫,于是回家吃飯。
經過昨天的不快,這天紀雲家午飯的氣氛有些沉悶,吃完飯,曹萍主動到廚房幫忙洗碗,不停跟紀雲搭話,問她身體怎麼樣,最近學習壓力大嗎,和同學們相處得好不好。
曹萍平時對她不聞不問,恨不得家裡沒她這個人,今天怎麼了?紀雲随口胡亂答了,想起昨天曹萍在她房間亂翻的事,心生疑窦。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莫非曹萍要在她期末考的時候給她飯菜裡下瀉藥,讓她考不好?四中每學期都按成績分班,但一學期考三四次,期末成績占比不到百分之五十……
讓她考不好,分到其他班,對曹萍有什麼好處呢?她這個眼中釘盡快考上大學,住到宿舍,不是更讓曹萍順心麼?
小元聽了直笑紀雲太善良,“有些人就愛損人不利己。你怎麼知道曹萍不會故意弄到你期末考得不好,然後勸你那個狠心的爹幹脆讓你辍學,不高考了,趁早去工廠打工吧!你年齡這麼小,打工賺的錢當然要交給家人保管,哈哈,她就拿來花。”
紀雲笑了,“你說的簡直像打臉爽文裡的情節了。至于這麼誇張麼?況且,我爸再怎麼偏心也不可能讓我高中辍學去打工的,我不僅得考上大學,還要是不錯的大學,他才覺得有面子。”
說完,紀雲心裡一陣鈍鈍的痛。她早已認清現實,知道父親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小兒子,昨天還想動手打她,可明明她小時候父親也很疼愛她,帶她放風筝,教她騎自行車,去參加家長會,一家三口一起旅行……
“小元,為什麼我爸會變成這樣?”隻兩三年工夫啊,他就把她們母女徹底抛到腦後了。
“也許他本就是這樣。隻是你媽媽引出了他身上更好的那一面,當他遇到自私刻薄的曹萍,他壞的那一面就出來了。不止他,大多數人都是這樣,能不因外物變幻持定本心的都不是平凡之輩,不過,這樣的人,莫說凡人了,就連修士中也很少見。”
紀雲喃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一早上,紀雲出門前又照了照鏡子,她對自己說,我就要做那種不被外界幹擾影響的不凡者。我就是偏偏不要被他們改變。
她迎着朝陽出發,感覺自己就是中二熱血漫畫裡的主角,走路自帶BGM,結果進了地鐵,中二魂和BGM一起被人潮擠碎了,小元又在她腦子裡念經似的反複嘀咕:“什麼時候你才能考駕照啊?你什麼時候18歲啊?趕快買輛自驅車吧!”
幸好小元沒多久就沉睡了,不然被這麼念上一路,真會發瘋。
周一有升旗儀式,紀雲和王率兩個邊緣人一向站在一起,可今天王率一直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