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金钏姐姐,你怎麼來了?”繡橘放下繡活起身去迎,溫思月也停下手上的活,看着來人。
來人是王夫人院裡的二等丫鬟金钏。
看到金钏,溫思月心裡在想:這金钏應該就是以後被賈寶玉吃胭脂,被王夫人發現攆出榮國府跳井而亡的白金钏吧。
白金钏和溫思月年紀相仿,同樣是二等丫鬟。不過人家是王夫人院裡的二等丫鬟,是溫思月這個二姑娘院裡的二等丫鬟能比的。
而且金钏的父母可是王夫人的陪房下人,金钏對于王夫人而言就是自己的下人的孩子。更為信任。
金钏現在雖年紀不大,但生得肌膚白皙,身材豐腴,面若圓盤,眉眼如畫,粉唇含笑。雖年幼,但已能窺見以後的美麗姿容,不會比賈迎春和賈探春差。
而且賈寶玉這人隻愛美人,金钏若是生得不好看,賈寶玉也不會吃她嘴上的胭脂。
不過榮國府的女子,不管是姑娘還是丫鬟,都生得好,各個個花容月貌。最差也是長得清秀。因為長得醜的,根本進不了府當差。
“繡橘,我奉太太之命來找姑娘們,二姑娘在屋裡嗎?”金钏帶着笑容問。
繡橘一聽驚訝:“太太,太太找二姑娘做什麼?”不說繡橘驚訝,就是溫思月也驚訝。
金钏口中的太太就是王夫人,也就是賈迎春的二嬸。賈迎春在府裡是個透明人,是三春中最沒存在感的。府裡的主子很少找她,她通常是被順帶的那一個。
這王夫人突然要找賈迎春,這讓不管是繡橘也好還是溫思月也好,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金钏:“這個呀……”
溫思月也放下手上的繡棚走過去,神情擔心問道:“金钏姐姐,太太找我們姑娘做什麼?是,是好事,還是壞事?”
溫思月遲疑問,她拉着金钏的手小聲問。溫思月直接問,這時候可沒時間拐彎抹角。
金钏握了一下手,随後笑着說道:“嗨,瞧把你們給吓的。不是什麼壞事,是好事。是太太那嫁到金陵薛家妹妹,薛太太要帶着哥兒和姑娘來榮國府做客。太太說了要給姑娘們多做兩身新衣服,回頭好穿新衣裳去見客人。”
“不僅是叫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有了。太太讓我來跟姑娘們說一聲,讓姑娘們一起去榮慶堂,太太讓人将錦春樓的掌櫃陳夫人給請來。就等着姑娘們去呢。”
溫思月和繡橘聽了松了口氣,繡橘先說道:“原本是這樣。我家姑娘在屋裡呢,金钏姐姐屋裡請。”
繡橘領着金钏去見賈迎春,溫思月看着金钏離開的背影,恨不得呸她。果真不愧是王夫人院裡的丫鬟,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這白金钏和王夫人一樣奸詐狡猾。
就這點破事還故意停頓沒直接說,搞緊張情緒,騙了她一個銀锞子。真可惡。
溫思月往繡棚上狠狠戳了幾針發洩。
一個銀锞子,那可是快一兩銀子了。
想到自己塞到金钏手裡的那個銀锞子,溫思月心疼肉疼。
賈迎春這個主子要做新衣裳,讓她這個丫鬟往裡頭貼錢;這都算什麼事。
雖然她不缺錢,但她的錢也不多。誰也不會嫌錢多。賈迎春是沒有錢賞她們這些丫鬟的,為了賈迎春,她們這些丫鬟打聽消息打賞人,還得自己往裡頭貼錢。
就像這一些溫思月這樣。這已經不是溫思月第一次往裡頭貼錢了。
以往老太太和太太們派人送東西來,也得打賞送東西的丫鬟婆子。賈迎春沒錢,還都是溫思月,繡橘還有司棋,她們三人拿自己所錢替賈迎春打賞的。
賈迎春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溫思月她們三個丫鬟為她花了不少錢,賈迎春從來沒想過把錢補給她們。要不是為了姑娘身邊丫鬟這差事身份,要不是年節時賈母和王夫人還有王熙鳳賞賜豐厚。就賈迎春的丫鬟這差事,誰想幹誰幹去吧。
溫思月總算明白,為什麼她一個外頭買來的丫鬟,隻是稍稍賄賂就當上了賈迎春的二等丫鬟了。分明是府裡人知道給賈迎春當丫鬟是貼錢的苦差事,不想要才落到她手裡的。
溫思月在心裡吐槽,繡橘和金钏從屋裡說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的。金钏離開往賈探春那去。
金钏離開後,繡橘翻了個白眼,溫思月看得清清楚楚。
“繡橘,金钏說了什麼?怎麼說這麼久?”溫思月好奇問。
繡橘撇了撇嘴壓着聲音說道:“說了半天薛家多有錢,什麼薛家富可敵國。還說什麼,薛家每次送節禮來,太太高興都會賞她們。”
“哼,薛家有錢,那也是薛家的錢。薛家有錢跟她有什麼關系?她有什麼可驕傲的……”
繡橘嘲諷道。看她臉上神情就知道,她心裡有多不爽。
溫思月聽了有些納悶,不明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溫思月還是安慰她:“哎,她說的話你要是不愛聽,那你就當耳邊風,風一吹就散了。何必放心上呢。”
“說了你也不懂。”繡橘有些耐煩的說了一句,然後拿起繡棚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