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就是,今她雖受了些委屈,雖遭了些罪 ;但在這遇到四爺,她已經就赢了。今天她受的委屈,遭的罪都值了。
再則已經四福晉的話和剛才溫思月說的話一樣,漏洞百出。
四爺和四福晉當了幾十年夫妻,四爺肯定了解四福晉。以四爺的聰明,肯定能發現四福晉在說話。
四福晉的謊言實在是太明顯了。
在場三人都是當主子的。當主子的都知道,若是有人求見,下面的奴才一定會禀報。至于見不見,就是主子說的算了。
下人不禀報,那是下人之過。下人不可能不禀報。下人也不敢不禀報。
就算真如四福晉所說的,溫思月來時她已經午憩了,奴才不敢叫醒她。可是她醒來之後,奴才不可能不向她禀報的。
然後還有就是四福晉說她剛醒來不知道,那這話就更假。
四福晉身上帶着熏香味的衣服,精緻的發髻和精緻的妝容,都說明了她已經醒來很久了。四爺就算不懂女人化妝的事,但對女人化妝的時間總會有所了解吧。
更别說是同時女人溫思月了,溫思月會更清楚四福晉梳這樣的發髻,化這樣的妝得花多少時間。
四福晉當着溫思月的面說謊,顯然是她根本沒将溫思月放眼裡。當然也是四福晉笃定溫思月不敢拆穿她。
但她百密一疏,忘四爺雖不是女子但也不是好忽悠的。或許她沒忘,隻是四爺來得突然,她來不及準備萬無一失的說辭。
溫思月誠懇認錯,恭敬請罪 ,四福晉看了滿意。她說話的聲音也更溫和了:“什麼恕不恕罪的,妹妹言重了。”
“說來都是宮人不懂事,讓妹妹受委屈。”
溫思月誠惶誠恐:“婢妾不敢。”
四福晉:“我已經交代過,大家一路舟車勞頓都累了,讓大家好好休息,今日不必來請安。再說了,大家來園子裡就是來放松的,不必像在府裡那些拘謹。”
“溫妹妹你不去休息,大中午的過來找我,不知你是有何事?”
四福晉一臉疑惑問。
溫思月心裡卻知道 ,四福晉這是明知故問。四福晉不僅明知故問,她還給溫思月安了個不聽嫡福晉交代,違背嫡福晉的話,對嫡福晉不敬的罪名。
四福晉有意為之,倒是讓溫思月陷入了困境。她不能說實話,不然就是得罪賈迎春。賈迎春是她舊主,得罪賈迎春,說賈迎春不好;那都無疑相當是背棄舊主。
但若不說實話,想編理由也不好編,一個小心思容易得罪四福晉,還容易落個貪心不足的罪名。
溫思月她該怎麼辦呢?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隻能将過錯歸于自己身上。于是溫思月擡頭看了一眼四爺,眼神中帶着不安,然後她小聲說道:“婢妾聽說園子裡有一處院子種了許多桃樹,婢妾喜歡吃桃子,現在正是早熟的桃子成熟的季節,婢妾貪嘴想吃桃子。想請福晉賜婢妾一個住處。”
“王爺,福晉,婢妾知錯了。”
說到最後溫思月幹脆跪下請罪 。她主要是向四爺請罪 ,因為現在當着四爺的面說謊了。
四爺聽到溫思月當着他的面扯謊時,四爺就一直盯着溫思月 。那幽深的眼神讓溫思月看着心裡發慌。四福晉看到四爺盯着溫思月看,心裡不喜。
四福晉也知道溫思月在說謊,她知道溫思月為什麼來找她。也知道賈迎春不讓溫思月和她一起住竹子院,也知道溫思月被賈迎春是攆了出來。
她沒想拆穿上溫思月的謊言,也沒想将賈迎春攆溫思月的事說出來。若說了,那豈不是說明她早就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那豈不是說明她早就知道溫思月來找她的目的,那豈不是說明她是故意不給溫思月安排的。
所以四福晉很賢善親切的伸手虛扶溫思月起來:“地上不幹淨,妹妹快起來。”
感覺四福晉不是在說地上不幹淨 ,而是在說溫思月不幹淨 。
為什麼是虛扶,因為四福晉嫌棄溫思月髒。畢竟從一早到現在溫思月都沒梳洗,又頂着大太陽走過來,還在樹下站了半天。
“謝福晉。”溫思月春雲攙扶下起身,溫思月小心翼翼模樣站着。
她聽到四福晉有用溫柔的聲音跟四爺說話:“王爺,溫妹妹年紀還小會嘴饞很正常,這是小事,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溫妹妹。”
溫思月在四福晉說話時,擡眸看她,就見四福晉正端着她那賢惠模樣跟四爺說話。臉上神情倒是比剛才出來時溫婉許多。
四爺沒說完,四福晉卻扭過來跟溫思月說:“溫妹妹,王爺沒有怪罪你,你不要害怕。”
溫思月聽到四福晉這話,她擡眸看了四爺一眼。四爺壓根就沒說話,她不知道四福晉是怎麼看出來四爺沒有生氣的。雖然溫思月的确是沒有感覺到四爺的生病,至少她感覺到四爺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