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而且紅珊瑚的團長也報名了寶可夢對戰，她可是明天比賽奪冠的大熱門呢。”工作人員詢問下一個問題，“寶可夢對戰采用3v3賽制，您出場的寶可夢是？”

紅珊瑚的團長，這稱号聽起來相當厲害。

她選擇用排除法。

小隕星，一個除了睡覺就是在大爆炸的危險份子，不行。

多龍梅西亞，腦袋跟着食物走的吃貨，比賽時會和觀衆讨要餅幹，不行。

她的第六隻寶可夢，熱衷于扭動身體變成各種字母，瞬間移動技術爐火純青，可以給觀衆表演瞬間退賽，不行。

瑪瑙：“大岩蛇、美納斯、塗标客這三隻，麻煩了。”

“登記完成。”工作人員遞來一張身份證明，“請收好你的參賽證，參加比賽的選手購物時出示參賽證可在初始之日期間享受城内購物九折優惠。若是比賽當天獲得名次，可得精美禮品。”

瑪瑙收好證件，随口一問，“禮品有？”

工作人員笑笑，“冠軍能拿到一枚口琴，據說吹奏時能引來夢幻。”

瑪瑙：......

瑪瑙：用這種東西當獎品真的不怕偷獵組織來參賽嗎？

琳醫生一定知道獎品的内容，所以才強硬地要求她拿下冠軍。

離開報名現場後，瑪瑙難得苦惱地轉了下銀戒，她蹲下，問腿邊長時間保持安靜的塗标客，“你覺得我能拿到冠軍嗎？”

塗标客冷漠地扭頭。

瑪瑙也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了。她像個得不到貓貓關注，就用武力脅迫貓貓關注的鏟屎官，偷偷摸摸蹭了過去，然後猛地用手捏住塗标客的大耳朵，順着毛撚，還要探頭去看它的表情。

嗯......完全看不出。

塗标客的眼睛外層呈蠟質狀，這讓它的眼神更加無機質。既有液晶顯示器般的冷硬質感，也有類似昆蟲複眼那般被從多個視角同時窺探的詭異感。

偶爾，瑪瑙會覺得塗标客的眼睛能看見她所看不到的事物。

瑪瑙扳正它的腦袋，讓它不得不看向她，“快說我能赢。”

這就是在無理取鬧了。

塗标客用尾巴掃開她的手，三根手指并攏，一同指向了一輛賣棉花糖的小推車。

“好吧，先吃棉花糖。”瑪瑙嘟囔着，她牽着塗标客的手，把棉花糖的木簽塞進它的手心，“吃完記得說我會赢。”

天色不知不覺昏沉下來。

街道兩側的攤位紛紛收起，瑪瑙詢問步履急切的居民，得到“外地人？一起去看表演吧”的口頭邀請。

瑪瑙靠在一處避開夕陽光的城牆後，舉着一根糖蘋果。察覺褲腳被不輕不重地拽了一下，她把碎發捋到耳後，彎腰，一手拿着糖蘋果的竹簽，一手托在下方，“啊——”

塗标客咬下一口黃白色的果肉。

瑪瑙歎了口氣。

他們在城中逛了一下午。

起初是抱着嘗嘗當地特色美食的想法，随後不知道在哪個小攤聽說夢幻半小時偷吃了攤位上的糖果。一些商家将或真或假的目擊情報包裝成宣傳的噱頭，瑪瑙一路光顧過去，錢包縮水，肚子充實，卻連根夢幻的毛都沒能見到。

買的不如賣的精啊。

瑪瑙舉高糖蘋果，濃稠的糖衣在夕陽下呈現近似琥珀的色澤。

她買這根糖蘋果時，老闆拍着胸脯吹噓自家熬制的糖漿實乃城中一霸，夢幻吃了都說好。

此時瑪瑙已經付錢付到麻木，她心裡“來都來了”、“就剩這一家沒買過東西了”和“買的越多見到夢幻的可能性越大”的想法混雜，抱着集郵的心态批發了二十根。

她現在都還忘不掉老闆聽見她要二十根時，露出的又宰了一個冤大頭的快樂笑容。

傳聞夢幻喜歡熱鬧，喜歡現身于純潔無暇的孩子面前，而見到夢幻的孩子會在接下來好運連連。現在，瑪瑙不得不思考這裡面哪些是無良商家編造的消費陷阱了。

普通的方法見不到夢幻，打寶可夢比賽她又不喜歡。

瑪瑙腦子裡都是亂糟糟的想法，察覺到褲腿又被扯了一下，想也沒想地彎腰，任由塗标客小口小口地啃食。

至少塗标客很喜歡吃。

這家夥真的喜歡吃甜食，之前有一陣子挑食，每頓飯隻吃桃桃果，吃到最後發現隻能分泌出粉紅色顔料了，這才結束了挑食的叛逆期。

那些用粉色顔料塗成一片的畫瑪瑙到現在還保留着，有幾張甚至裝進畫框挂在了服裝店的牆上，塗标客每次看見就會發出......

"Grafa——！"

對，就是這個聲音。

瑪瑙回神，發現糖蘋果隻剩下果核，“今天吃太多糖了，回去得帶你看看牙齒......呃？”

她的面前，正站着兩隻一模一樣的塗标客。

一隻還捧着果核，舔舐上面的糖衣。

一隻站在後方，已經開始在牆壁上創作街頭塗鴉。

“今天吃太多糖了。”瑪瑙閉了下眼，“還是先帶我去醫院吧，我的眼睛好像被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