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陰,好像要下雨了。
肋骨處挨過打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每次要下雨前就會這樣。
乙骨憂太捂着腹部,按了按。其實……他也分不清腹部的疼痛是因為饑餓還是單純的肋骨痛。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區别吧……
從玄關的傘筒裡把傘拿出來卷好,他抓着書包的帶子,埋着頭打開門往外走。
這棟樓雖然沒什麼居民了,但是偶爾也會有回來拿東西的人或者過來探險玩耍的無聊的人,他不想碰見,打開門以後就會低下頭,這樣目光就不會碰到了。
走下樓的時候,他擡頭看了看昨天掃到的樹枝,花瓣……已經落掉了……
天空也變得陰郁,粘稠又灰暗得如同失去了陽光。
讨厭的……天氣……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人還不多,他來的很早,在快走到校門口的巷子旁的時候,他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從櫻花樹下慢慢走過來一個纖細的身影。
此時正好雲層裡面的一束陽光也落在她身上,在他眼裡就好像突然在陰暗的畫面中打上了暈黃的光影一樣。
瞬間有了鮮活顔色。
淺粉色的櫻花瓣從樹上斜斜飄下,落在她毛絨絨帶着碎發光暈的頭頂上。
她腳步輕快,偶爾還小鳥一樣蹦跶兩下,雙手擡起來揪着自己的書包帶子。
乙骨憂太也揪住自己的書包帶子,帶着青黑黑眼圈的蒼白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絲淺淡的微笑。
可是……她走近了,側臉露出來,他才看清楚她戴着一個口罩。
怎麼了嗎……為什麼戴着口罩……
“喲!乙骨。”突然一聲男聲叫醒了他,堀田從後面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乙骨憂太瞳孔驚恐地放大,下意識地縮起肩膀垂下頭。
堀田的臉上帶着惡意的笑,“昨天沒有你陪着玩,我可是很傷心的呀。”
乙骨憂太被撞得後退,感覺到危險一樣怯懦地縮着肩膀,擡起手捂着手臂,慌裡慌張地低下頭,聲音很小地道歉:“對、對不起……”
“哼。”堀田哼笑了一聲,擡起手掌剛準備說些什麼,視線卻看到了不遠處發光一樣的少女。
……是她。
朝倉唯站在校門口,聽到聲音,有些好奇地往這邊看,她臉上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卻更顯得她的眉目精緻,眸光清澈如水,純稚透明,又像揉碎了星光一樣的動人。
她的發梢、她的衣擺、她的側影線條都格外吸引人注意。
校門口的人都在看她,可是她看着這裡。
“嗯、額……”堀田擡起來準備揍在乙骨憂太身上的巴掌落下來,僵硬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拍了拍乙骨憂太,有些嫌棄這個家夥的瘦弱,肩膀的骨頭都硌到他的手了。
“好好上學!乙骨!”堀田道。
“……是……是?!”乙骨憂太驚吓地擡起頭,聲音毫無中氣又怯懦地回道。
堀田更加嫌棄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卻又站直了身體,不留痕迹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假裝潇灑地單手插兜站着,目光不敢看校門口的她,卻又分明在意。
朝倉唯收回視線,腳尖踢了下路上的小石子,轉瞬又擡起頭,蹦蹦跳跳地往學校内走了。
“啧。”堀田輕啧了一聲。
乙骨憂太低着頭,從額前的黑發裡擡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塊頭的堀田。
堀田皺了下眉毛,此刻正望着校門口的方向,壓根沒有心思搭理乙骨憂太,啧了一聲後手插在兜裡走了。
乙骨憂太松了口氣。
朝倉唯今天心情很好,昨天和新朋友玩的很開心,建立了良好的友誼,感覺睡着了也做着開心的甜甜的夢。
早上起床也感覺精神很好,直到洗漱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臉頰上的紋身洗不掉了。
嗚……
她不敢置信地在浴室裡用力搓了好久,直到把臉頰都搓紅了才絕望地發現這個紋身貼短時間内洗不掉了。
“怎麼辦,棘。”朝倉唯給狗卷棘發消息。
唯唯唯:「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