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我何時背叛他了?”
苟思思情緒激動,站了起來,眉頭緊皺:“你讓他過來,我要與他當面對質,我哪裡背叛他了,該說的話我前日都說了,他還想聽什麼?”
雲苓最厭棄虛情假意之人,靜靜的看着她表演。
“五年前,我親眼看到,你和苟仁在藏書閣,遮遮掩掩,他大汗淋漓,你說,你們在幹什麼?”
苟思思哂笑,原來雲苓想的是這個,她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到底是什麼樣子?那個時候,你跟苟建是有婚約的,你不知道嗎?”雲苓拳頭緊握,勢必要為苟建讨個公道,這些事情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我知道啊,所以呢,你看到了什麼,就因為看到苟仁反常,就證明我倆苟且了嗎?”
苟思思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
雲苓不解:“你什麼意思?”
苟思思連退兩步,突然意識到此人為何對當年之事如此熟悉,而那時非常時期,并無幾人知曉苟仁的存在。
“不對,你是誰?你怎麼知道藏書閣的事情,當時隻有——”
“我是誰?不是很清楚嗎?我當時就在神醫閣。”
苟思思端詳着眼前人,對方的眉頭從未舒展過,滿目殺氣,她像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破綻,可惜沒有。
“師娘,還沒認出我來嗎?”
“你......你說什麼?師娘?”
雲苓指了指眉間的紅痣,苟思思一下子就明白了。
“雲苓,你?”
“師娘,其他的話不必多講,接着說這件事吧,這些事情沒有必要瞞着我吧,畢竟苟建不在這裡。”
苟思思本想問雲苓為何變成這副模樣,又将話語吞入腹中,雙眼垂淚,苟建與雲苓這些年的不容易她是知道的,既然雲苓來了,肯定是苟建托話來了。
“雲苓啊,這件事,你還沒想明白嗎?”
“明白什麼?”雲苓眉頭有低了一分,她的耐心最多能撐到苟仁回來。
苟思思不緊不慢說道:“當年苟仁違命歸來,神醫閣的大門是你偷偷給苟仁開的吧?”
五年前,苟思思去藏書閣查書,正好遇到了苟仁,此時的他應該身在應天府,很快她就知道了一切。她與苟仁相識二十載,必然會為他瞞下這件事情。
“師娘?”
這件事情終究被發現了,她是違規将苟仁放進來的,雲苓面帶愧疚。
苟思思接着說道:“那你可知,苟仁染上了疫病。”
疫病之期,違規入閣,大汗淋漓亦是疫病高燒之症,此次之後神醫閣便不斷有人高燒不斷,而這一切都因雲苓的一念之差。
雲苓如鲠在喉,将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她作為一個大夫,做出這種事情,實在難辭其咎,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才知道。
雲苓強壓心中的懊惱:“你是說師父他那是已經染了疫病。”
“是也不是?”
“他當時并不知道,一直在查醫書,過了幾日才發現身體不對,所以不敢對外聲張,也不出那屋子。”
“那他、沒有感染其他人嗎?”
“除了我,他并未遇到其他人,不會是他感染的。”
此時雲苓的心才放下大半,但是錯了就是錯了,這一筆牢記心中。
若是那天她能按規行事,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亂事發生,那麼苟仁和苟思思也不會在藏書閣相遇,也許她與苟建的婚約也不會取消,如今留在神醫閣的便是他們一家三口。
燈油熏的雲苓眼睛酸澀,湧出苦澀淚水,她裝作不經意,擦拭淚水:“那他怎麼好的呢?”
苟思思這才坐了下來,臉色深沉,許久才道:“這就要說道那張藥方了。”
雲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苟思思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苟仁害病之後,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誰能幫上忙,隻能想到苟建,也許他會有辦法。聽說苟建制了一藥方,我便向苟建求藥方,可是那是藥方仍未成熟,苟建執意不給,說怕傷了無辜性命。”
“可是苟仁的病情拖不得,他勸我去偷藥方。當時苟建是我未婚夫,我們關系自然是很好的,我很輕易的就拿到了那藥方。”
“就是這樣,苟仁也變成了第一個試這個藥方的人。”
雲苓愁眉不解。“那第一紙藥方藥效過猛,稍有不慎,便會身亡。”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可能看他等死啊,我們一塊長大的。再說了,我相信苟建的能力,他是個舉世無雙的醫學天才。”
雲苓苦笑道:“所以這藥方就是這麼傳出去的?”
苟思思連連擺手:“不是,不是,當時我與苟仁說好了,這隻是給他解燃眉之急,并未想過散給百姓,可以後來,不知怎的?”
苟思思一臉無奈。
雲苓不屑一笑,這一切不可能這麼簡單。
“不知道師娘知不知道,師父最後解除瘟疫的那張藥方哪裡來的?”
苟思思平穩呼吸,用帕子擦拭眼淚,看向雲苓:“那不是他所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