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明明在哪裡,那你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當時把話說明白,一躲再躲,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兩國交戰,齊甯帶領軍隊攻占到了戚無霜的家鄉,戚府勳貴,衆士兵眼饞,勢必有一難。且虞國節節敗下陣來,好不容易攻下一半城,這城中所有财物糧草必定要被洗劫一空。
秦将軍先人一步,直沖豪宅,首到其沖便是戚家。
他本想劫财便走,可戚無雙同父異母的弟弟卻指着秦将軍鼻子罵道:“你這樣對我們,我戚家戚将軍必定回來報仇的。”
秦将軍經幕簾提醒才想起,原來這家人就是魏國戚将軍的老家。
見過作死的,沒想過這麼着急死的。
殺無赦。
齊甯得知秦将現行一步,單刀匹馬沖向戚宅,隻看到濃煙與遍地屍體。
他知道無霜不在,但是如何于她交待。
齊甯穿梭在戚府,想要挽救一些生命,尤其是王遷一家,那個曾經對他好的人,那也是他們共同牽挂的人。
他看到後門黑影閃過,齊甯連忙追趕上去。
追到一片樹林,林中馬蹄聲雜亂無比,那黑影受傷過重,陷在泥濘的道路旁。
一隻輕騎出現,帶頭的人分身下馬,查看傷者。
齊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王遷,你怎麼了?”
這聲音是戚無霜,她帶着一隻輕騎快速趕了回來,正好遇到逃跑的王遷。
思緒飄回,齊甯喉結滾動,欲言又止,最後破罐子破摔:“我是在你身後,但我穿着虞國的将服,你們是為了什麼而來還記得嗎?剿殺虞将。我若是露面,你會保證在我做出解釋之前,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的軍隊不會殺了我嗎?”
“我會。”
齊甯不知道她會這樣回答,一時語噎。
即使如此,她真的能擋得住殺紅眼的士兵嘛?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他也相信她會這麼做。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殺王遷?”
齊甯最不理解的,便是如此,王遷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為什麼會說是他親手了殺了自己,那天齊甯躲在林後,聽到王遷向戚無霜一字一頓說的那麼肯定,齊甯不明白為什麼,也沒有辦法出面解釋。
曾經勸齊甯離開,說他給不了無霜幸福是他。臨時之前将所有罪責推給齊甯的也是他。齊甯有時候會覺得王遷恨他,說不來原因,也沒有辦法證明。
“我沒有。”齊甯不再心平氣和,微微顫抖:“王遷是我的同僚殺的,我的士兵殺的,跟我殺的也沒有區别。”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的氣勢明顯低落下來。
“有區别,怎麼沒有區别,隻要不是你就好~”
雲苓聽到此處,已經知道老闆娘想要的結果,不免插嘴一句:“這個問題在于你相信王遷還是他,在你而不在他。”
老闆娘愣住了,老張趁機服她坐下,在衆人身旁穿梭,拿出草藥和紗布,簡單的為老闆娘包紮止血,一套流程行雲流水,似乎他一點也不怕衆人。
随後老張也為齊甯簡單包紮,無人拒絕。身為大夫的雲苓看的目瞪口呆,老張真是透明人嗎?
感情事最是糾纏,曉黑無奈搖頭:“你所說為真?”
“千真萬确,如有謊言,天打雷劈。”
無霜冷靜下來,這些年日日夢到,王遷滿身血迹,滿目瘡痍哀求道,為他報仇。王遷照顧了她十幾年,是這個世界上她最親的人,她選擇無條件相信他,可是齊甯說他并沒有。
“啊,我誰都相信,誰也不信。”
“也許,你躲着我,是對的。”
自從虞國戰敗之後,她便假死離開了魏國,從此世上再也沒有戚無霜。而無霜隻為王遷報仇而存在,餘下的五年裡她一直在找齊甯。
她去了萬全山,在路旁救一位老人,這老人姓張粘着她,又來到了涼山縣,直到她在附近看到樹木有被劍術刺過的痕迹,那手法與齊甯無二,于是她便長住再次,閑暇時向林深處探尋那人。
四處靜默,空氣如萬兩重,無人開口打破。
“你走吧,我不會找你了,你也不用躲我了。”無霜聲音很小,卻如重石墜入湖底,連捆着齊甯壓入刺骨湖底。
齊甯極度後悔,今日不該前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麼不能這樣再過下去,為什麼今天要打破這張窗戶紙。
“不、不離開、可以嗎?”
無霜搖搖頭,轉身撐起身子,對衆人說道:“不打不相識,今日之事,皆是過往我與他的問題。明日你們走吧,我不會為難你們。”
雲苓心道,目前的處境,你倒是能為難的了我們。不過你也是無辜受害,也是可憐人。
“咳、咳咳。”血迹浸透了紗布,無霜身上的傷口若是止不住血,失血過多,性命堪憂。
老張公主抱起無霜,看向齊甯:“對不住各位,我要帶她去看大夫。”
齊甯的軍隊在山林深處,那裡有大夫,火急火燎伸手想要從老張懷中将無霜抱來:“跟我來。”
老張隻把無霜抱的更緊了,話未說完,就往屋外走。
“被折騰了,現成的大夫在這呢,你們還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