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澤愣了片刻,手沒抓緊,被雲苓一把逃脫,如靈蛇般竄出了房門。
他不明所以,空空看着口掌。
——咚咚咚
柳正早早起來敲響了雲苓和李清澤的房門,聲音洪亮:“雲苓、李清澤,起。”
轉身來到小葉房門前,溫和頓頓叩門:“小葉,醒了嗎?”
小葉一把将門打開,衣衫整齊,早已梳妝完畢。
柳正驚訝,由衷道:“這麼早?”
小葉笑了笑,随他出門:“習慣了,以前在宮裡每日都是如此。”
二人一齊将那倆人拉出來,柳正義正言辭:“快醒啊,今日掙不到錢,還不了酒店老闆,我就報官。”
“報官?報什麼官?”雲苓揉搓着雙眼,腦子一片混亂。
李清澤言簡意赅,嘴角勾笑,陰陽道:“他要報官,把我們抓進牢裡。”很顯然坐牢那麼久,他才不在乎。
雲苓緩過神來,白了他一眼,補充道:“還有他自己,真是損人不利己。”
小葉怕他們吵下去,連忙催促道:“當務之急,失去揭懸賞告示,事不宜遲,我們快快出發吧。”
她摟着柳正的腰,往門口走去,李清澤拍了拍雲苓的後背,倆人快速整理好跟了上去。
懸賞告示貼在了街角旁,行人不多,也簇擁了一團。
衆人圍觀,還好雲苓他們個子高,遠遠看到了,内容正如小二說的一般無二,能不能還清酒樓老闆的錢并留下一點餘存,就靠這次了。
柳正小葉被人群擠的飄來忽去的,李清澤配合雲苓推搡着擠到最前,雲苓手指已經摸到告示一角,正要撕下,卻聽到刺啦一聲。紙張從手中劃過,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雲苓向前跨了一步,來到一片人少的土地,猛然伸手一奪,将懸賞告示拿到手中:“你搶什麼?明明我先來的。”
那男子五大三粗,一半臉都是胡子,眼角傷疤恐怖駭人,看着就是蠻不講理的樣子:“你先來的怎麼的,我先撕的。”
雲苓甩甩手,告示随風揮舞:“現在在我手上。”
胡子男怒道:“我已經找到兇手了。還給我!”
“想得美,除非你把兇手給我~”雲苓自知此句不占理,但那又怎麼樣。
雲苓與他推推嚷嚷吵到來到了縣衙。
縣令傳喚花老爺匆匆趕來,自身百無聊賴地托着下巴,待所有人到齊,那縣令機械般問道:“堂下何人,所為何事?”他身邊的主簿提醒了他關于花老爺的事情。他才收回剛剛那句話。
堂下之人明顯站了三波,一波花老爺,一波雲苓衆人,一波那胡子男和五花大綁的胖男。
縣令掃過一遍衆人,簡單問道:“告示是誰所揭?”
雲苓、胡子男道:“是我!”
縣令歎了口氣,怎麼還能出現兩個人。
胡子男搶先道:“縣令大人,兇手我已經抓到,告示也是我撕下的,卻被這潑婦奪走了,這懸賞告示應該屬我。”
從未開口的花老爺,絲絲銀發入鬓,一手拄着拐杖:“既然找到兇手了,這懸賞我夫必定說到做到。如此這般,幾位請回吧。”
花老爺下了逐客令。縣令卻無動于衷。
什麼?雲苓就這麼被遣回了,這豈不是上午走,下午就被柳正送回來,押入大牢。
“不可。”
柳正緩緩前行,站在中央位置,指向那告示,盯着胡子男:“你既然說兇手找到了,那你便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龍去脈,又有何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若是能證明,我們自然離開。若是不行,按告示時間公平競争。”
花老爺身體不支,咳嗽不停:“我看算了吧,天氣漸熱,屍身易腐,老夫和小女還在等着女婿王武入土為安呢。”
柳正淺淺搖頭言之鑿鑿:“生命不可兒戲,查不出兇手,王公子也不會入土為安。想必花老爺也不想看到女婿魂魄申冤吧。”
柳正說得神神惚惚,讓雲苓佩服起來。
縣令大袖一揮,不耐煩道:“行行行,就按你說的辦。”随後看向大胡子男。
大胡子男站得筆直,看着意思就知道輪到自己了,于是中氣十足道:“昨日我在山林附近劈柴,聽到兩個土匪閑談,談話間聽到他們說,砍了一位縣内公子哥,搶了不少銀錢,我這出手抓了他。隻可惜隻我一人,跑了一個。”
說着甩出兇器,一把黑黝黝的彎刀,看着就知有幾十兩重。
“是真是假,隻要驗傷,就一目了然。”
主簿再次提醒了縣令,縣令深呼一口氣,站起來,面無表情道:“驗屍。”
衆人跟着縣令的腳步,來到大堂西側,屍體正被一塊白布蓋着,散發出輕微腐爛的味道。
小葉抓緊了柳正的手臂,柳正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後安慰道:“不用怕。”
雲苓和李清澤是越靠越近。
仵作向縣令請示後,掀開了白布。
雲苓頓時驚愕失色,滿面惶恐:“他、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仵作停住手頭動作,握緊工具:“前日。”
雲苓猛然回頭,攬住李清澤和柳正:“我!非常!非常确定!昨晚看到了他!”
李清澤回憶昨晚,記憶模糊,但這屍體面容,實在熟悉:“他有沒有同胞兄弟?”
花老爺慢悠悠道:“沒有,他自小就在涼南縣,衆人都認得,沒有兄弟姐妹。”
那這就奇怪了,難道昨日真的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