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将自己手上的東西一一放到書箧中,又把顧景昭手上的東西拿了過來,也妥帖的擺了進去。
裝擺妥當,書箧合上。
沈瑤伸手将書箧拿了過來,遞到了顧景昭的面前。
顧景昭卻是不接。
他隻定定的看着沈瑤。
這書箧本來就不輕,裝上書之後就更沉了。
光是這麼一會兒,沈瑤的胳膊就有點酸。
看着顧景昭不接,沈瑤無奈的快速解釋。
“顧二公子,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應當陪你一件衣服,你若是記得的話,那這書箧便算是賠禮,你隻收着便好。若是你不記得的話,那這書箧便隻當我剛剛失手砸了花瓶,給顧二公子安撫的賠禮。總之,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
沈瑤說完,小聲的加了一句:“你快些接着,這書箧還挺沉的。”
顧景昭的聽力極佳,沈瑤前面的話他聽得清楚,後面那一句小聲的嘀咕也沒落下。
他隻頓了一下便接過沈瑤手上的書箧。
他低聲道:“多謝。”
“沒事沒事。”沈瑤擺擺手。
“還有……”顧景昭接着說道:“剛剛那件事,也多謝。”
剛剛那件事?
沈瑤想了想,是剛剛自己砸了花瓶,幫他解了圍?
雖然她是想要賬啦。
可是看見顧景昭被欺負,她的确是有點生氣來着。
“那個你也不用在意。”
沈瑤大方的一擺手,“誰讓那個死肥豬不做人還欠錢,要不是怕出事,剛剛那個花瓶應該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
上京的貴女們才不會把往人頭上咂花瓶的話挂在嘴上。
可沈瑤卻這麼輕輕松松的說了出來,一點都不令人讨厭。
加上她這張圓圓的臉,還有些可愛。
“好啦。”沈瑤說完,她對着顧景昭認認真真的說道:“顧景昭,你要保重哦。”
不管是被人欺辱,還是被家中迫害。
你都要保重啊。
“你要保重”這四個字落在了顧景昭的耳朵裡。
沈瑤認真的神情也落到了他的眼中。
她這般認真,好像是在隔着生死和時間,去與之前的那個他說。
那個隻有他們兩個知道的。
以前的那個“他”。
顧景昭心思一動。
忽然覺得好像不應該瞞着她自己也重生了的事情。
從剛剛一直都沒有表情的顧景昭忽然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他輕輕應道。
“好,你也是。”
看着他的笑,沈瑤有些發愣。
她與顧景昭沒有見過幾面,從來都沒有看到顧景昭笑過。
知道他好看,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更好看。
沈瑤趕緊閉了閉眼睛,攥緊指尖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首先背過身去:“好啦,顧二公子快些回府吃飯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回去啦!”
顧景昭看着沈瑤的背影,她幹幹脆脆的轉了身,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待她的身影進了金寶閣,他也收回了視線,提着書箧慢慢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姑娘,剛剛那個就是顧二公子啊,長得可真俊俏。”
進了金寶閣,春果才敢叽叽喳喳的說話。
沈瑤一路沒說話,她一進金寶閣便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喝了下去,才将嗓子裡面那股火辣壓下去。
剛剛在外面鬧了那麼一出兒,嗓子都要冒煙兒了!
春果沒有發現沈瑤的臉,隻自顧自地說:“這顧二公子長得這麼俊俏,若家中也是行商的話,那與姑娘倒是般配。”
聽到這,剛倒好第二杯茶準備喝的沈瑤頓住。
别說,上輩子她還真就和顧景昭有過婚約。
原來在被人的眼中,他們兩個還算般配嘛?
春果可不知道這些,她又分析道:“隻是有點可惜,他是侯府外室所生的二公子,若是姑娘嫁進了侯府,肯定沒有什麼好日子。”
春果的分析讓沈瑤點頭。
的确。
顧景昭前世的确少年氣盛有些作為,隻不過結局不太好。現在想一想,若是她真嫁進了侯府,定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顧景昭有能力有手段還有韌勁兒。
發迹隻是遲早的事情。
短時間的架空根本不足以阻擋他,隻要他還活着,能有一點機會,便肯定會飛黃騰達。
要是這樣的話……
那世子這般陰毒,隻要顧景昭在侯府一日,那世子就絕不會放過他。
說不定就算是他們成親了,到時候也不過一對亡命夫妻。
想到這兒,沈瑤忽然有些發冷。
還好……
剛剛聽顧景昭的意思,他應該也是重生回來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定會防範世子。
這次他們的婚約也沒了。
他們兩個,應該都會安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