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這家的魚好像也不錯，你可以試試看。”徐章嘗了一口，并沒有冒失的給顧念許夾菜。

顧念許平時不太吃魚，但稱不上不喜歡，隻是很少遇到好吃的魚，顧念許嘗了嘗，在吃到嘴裡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吃。”

徐章看着顧念許的神情，一下子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拘謹的她。

相親回去以後，他的母親，何慧麗女士打來電話打聽情況：“徐章，聊的怎麼樣？”語氣迫切充滿好奇，好像他和她一定能成。

徐章處理文件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多大反應：“她不喜歡我這樣的。”

“那你怎麼想的。”何慧麗的好奇完全被沖散了。

徐章沒有回答，被同事叫了一聲，回道：“媽，我在忙，等會兒給你打。”挂了電話就再也沒提過這事。

而他甚至沒想過會和顧念許再次遇見，直到那個雨天再遇見，不經意的轉頭看到和别人聊天的她

“顧老師最近忙嗎？”

“快要考試了，也很忙。”顧念許說，“還要謝謝徐警官，不然我還要給小橘找個家。”

“不用客氣。”徐章笑着說，“我也喜歡小橘。”

“徐警官是第一次養寵物嗎？”

“也不算吧，初中養過一隻狗。”徐章雙手交疊，認真地問：“擔心我不會養貓嗎？”

“沒有。”顧念許低下頭吃了口米飯，含糊道。

徐章目光不移，看着她。

她最終還是妥協道：“是有些。”

徐章會不會覺得自己假好心，明明養都願不願意養，而且都交給他養了，才來擔心這些。

“那為了不讓顧老師擔心，我一定要好好養小橘了。”

“謝謝徐警官。”

“不客氣。”

……

天越來越熱，外面也變得熱鬧了些，人行橫道上走着散步的人，遠處的小夜市人潮擁擠，隔得很遠都能聽到各種夜市攤專屬聲音。

徐章的車停在小區外。

顧念許進入小區往右手邊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往旁邊看去，那是小橘經常出現的地方，被修剪過的樹叢泛着植物的原始味道。

在長椅上坐下，高高的樟樹傳來淡淡的香味，身後是路燈照不亮的健身器材區。城市的樓房像是格子，一個又一個往上走，待上一個月甚至不知道鄰居長什麼樣子，這裡住了幾百戶人家，顧念許卻沒認識幾個人，而變遷那麼快，無論是人還是物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看着經過的人，看着他們陌生的臉龐，甚至是身後小孩摸黑玩耍的聲音。亮着的屋子是有家人沒回來，沒亮的屋子是已經睡覺的一家人，在人最聚集的場所之一工作，可她還是一個人。

天空那麼遠，那麼高，深藍色的廣闊天空被雲層樹枝樓房遮擋，顧念許卻覺得那一片天很近。她還是期待那隻貓從樹叢竄出來，跟在自己身後，可是不會了，再也不會有小貓等她回家了，沒人接她回家，這麼多年了，唯一一個等她回家的被她自己送走了。

苦澀壓着顧念許的心頭，心髒往更深處墜去，她早已習慣自己一個人了，她這樣告訴自己，如果小橘從來沒有出現，她不會這樣。

她不會期待，她讨厭期待，因為有多少期待就有多少失落，她早該明白了，她早就明白了。

一個人不好嗎？她平靜的望着天，為什麼還要難過，為什麼還要期待有人等你回家？這有什麼重要的，她是一個成年人了。

直到脖子酸痛，顧念許才回神，閉上眼睛，如果擁有的沒擁有的東西都要離開，那她什麼也不需要，她隻需要習慣就好了，十天、二十天、一年要多久才夠，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喵——

喵——

顧念許緩緩睜開眼睛，熱風吹着，沒有喝酒反而有些醉了，顧念許覺得眼前模糊不清，竟然聽到小橘的聲音。

又幻聽了嗎？她怎麼這麼容易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