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愣了一下，佯怒道：“你拿我試吃啊。”

顧念許吃了口糖葫蘆，不說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徐章又不會和她真生氣。

顧念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臉笑着，心卻沉了下去。

落日将江面照的波光粼粼，楊柳長長的葉子在風中飄蕩，騎自行車的、走路的、坐觀光車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周遭是靜得，太陽半身浸入遼闊遙遠的江面。目光不斷從景色到身邊人之間切換，直到一聲自行車鈴響起，将兩個人的身貼近，手臂的皮膚摩擦之間，日頭好似正在中午一般炎熱。

顧念許問：“有輕松些嗎？”

這雙平日裡不展笑意的眼睛，今日在他面前不斷洋溢笑容，徐章的心被牽引着，說不出來别的話：“嗯，好了很多。”

“你以後要是很不開心，可以來這裡逛逛。”顧念許說，“要是你覺得無聊……也可以不來。”

徐章問：“無聊的話可以叫你來嗎？”

顧念許點了點頭：“可以啊。”

“那你要是不開心呢？”徐章問。

“我不開心就睡覺，睡一覺就好了。”顧念許說。

明明之前說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吃蛋撻，徐章想，顧念許到底哪一句是真話。

徐章看着被餘晖照亮的美麗臉龐，長發被風吹着從徐章在身後擡起的指縫中輕撫又落下：“你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

顧念許回頭看了眼徐章，這樣明媚的樣子徐章第一次見，她說“好。”

這樣的惬意的時間，對于顧念許和徐章兩個都是奢侈。

顧念許的心裡時常歎着氣，精神時刻緊繃着，忙着掙錢，忙着獨立，忙着活下去。她也時常懷着悲傷的心情看各種景色，每一次深深的歎氣都是休息，她也有怨天尤人的時候，練習着痛哭過揚起嘴角告訴自己沒關系，她跌跌撞撞太久了，以至于有個人攙扶她的時候她會下意識躲開。

擦身而過的一個男人手裡拎着一個漂亮的蛋糕，手牽着一個打扮漂亮的小姑娘。

“爸爸，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啊？”

“爸爸不告訴你，但一定是最适合我寶貝的禮物。”

小女孩笑得豁牙都露了出來，被他爸爸牽着手往家走。

顧念許低着頭順着漂亮的蛋糕一直看到小女孩，直到他們消失在她的視野中，眼中的豔羨、失落、苦澀交織着。

徐章順着顧念許的目光觀察到了那對父女，看着顧念許突然低下去的情緒，心被攥緊。

“顧老師……”

顧念許眨了眨眼睛，揚起笑容看徐章：“怎麼了。”

徐章看着顧念許的眼睛，幾秒鐘後終于不忍心再看那雙已經紅的眼睛：“我有些餓了，你餓嗎？”

“哦！忘了，你還沒吃飯。這幾天這麼忙一定沒好好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我們走的離吃飯的地方有點遠了。”

顧念許懊惱：“我應該先問你吃不吃飯的。”

“沒關系，你隻是想讓我開心。而且心情不好也吃不下飯。”

“真的嗎？”

“真的。”徐章笑着，“好心情是吃好飯的前提。我帶你去吃一家好吃的吧，這地方的好吃的我知道一些。”

“你這個地方很熟嗎？”

“還好，我隻是對這個地方的飯店比較熟。”

看着顧念許疑惑的目光，徐章才不會告訴她，第一次見面他幾乎翻遍了這周邊所有的餐廳的評價。

……

和以往很多次一樣，徐章送顧念許到小區樓下跟顧念許說再見。

“徐警官，我這幾天會忙，過兩天要去培訓，我們在碧霞山一家酒店。”

“我知道了，哪天你要怎麼去？”

“學校安排了大巴。”

“到了給我發消息，記得帶好生活用品，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給我發消息。”

顧念許說：“我知道了。”

“早點休息，别太累。”

“你也是，别太累了，一定都會解決的。”

“嗯。”徐章看着顧念許進門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