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到炕邊,仔仔細細掏了枕頭和被子,裡面什麼都沒有。
她一路找到妝台,拉開妝奁,摸到最底下的位置,才摸出一封信。
信封很陳舊,但被保存得很好,封口處已經有些卷邊,有裂紋,似乎被翻動過很多次。
信封裡面還有硬硬的東西,楚心能摸得到。
她将封口打開,往桌子上傾倒。
一塊木牌、一封信、和一張小紙片一同掉落。
楚心的目光霎時被小紙片給吸引。
上面明明白白寫着:
「通關規則」
顧不上别的,她先拿起來看内容。
「1、完美通關:消滅污染源,将一切秘密和真相揭露;
2、正常通關:阻止守村人歸位,讓守村人離開天守村;
3、磨難通關:無。」
……無?
楚心眼角微微跳動。
前兩天規則和在副村長家發現的,完全相反,而第三條……根本就沒有磨難通關的方式,他們隻能在前兩個裡面選。
那份規則果然是騙他們的,或者說,那是天守村村民的守則,與他們無關。
楚心緩慢将紙條給放下,拿起那塊木牌,表面刻着一個“蘭”,應當是在昭示這塊木牌的主人。
她翻了一個面。
熟悉的花紋圖案映入眼簾,讓楚心愣住。
和城隍廟後的木牌、副村長的白眼球裡的圖案,一模一樣。
所以,真的是族徽嗎?
楚心隻是略作思考,就立刻打開最後的信紙,閱讀這封被珍藏許久的信。
視線逐漸下移,楚心神情也漸漸凝重。
等這封信看完,她遲遲都沒有回過神,隻定定看着信中的某行,緊緊抿着唇角。
不知多久,她聽見外面傳來道“咕咕”聲。
這村子除了羊和雞,根本沒有其他動物,楚心知道是陸岚在提醒她。
收拾好心情,她将東西全部放回信封,卻沒有将信封放回原位,而是拿着出門。
院門口并沒有什麼情況,依舊隻有陸岚自己。
楚心:“這不是沒有人嗎?”
陸岚揚起下颌,示意她看前方的分岔路。
站在楚心的角度,什麼都看不見。
她隻好走出去,和陸岚并肩站在一起,就見遠處村民們正排着長隊,如僵屍般一個個僵硬地向某處走去。
他們目光無神,神情呆滞,動作都是出奇的整齊一緻。
“……這是什麼方向?”
“隻知道是在往西面走。”
村西……出去好像是墳堆?
楚心毫不猶豫道:“跟上去看看。”
她和陸岚正要擡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淩亂的腳步聲。
陸岚伸出手臂将她護在身後,無波眼眸裡透出銳色,向身後掃去。
如利刃般的寒意,讓楊天慈腳步頓一下,連忙舉起手,用口型喊着:是我,我!
他是獨自跑過來的,沒有和阿蘭一起回來。
楚心摁下陸岚的長臂,走到前面剛想說話,就見楊天慈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隻好将話給咽下,看着楊天慈到面前,用疑問示意他身後。
阿蘭呢?
楊天慈指指前面的村民們,苦笑了聲。
……和他們走了?
楚心詫異。
阿蘭确實是天守村人,和他們不一樣。
但她身上的時間明顯沒有回溯,楚心一直以為,她作為新娘子的身份,是高于天守村村民身份的。
看來還有針對性?
楊天慈指指裡面,示意兩人跟自己一起進來。
在将門給牢牢掩好後,楊天慈才松口氣,小聲說道:“今天是血月天,他們準備彙合捕食了,阿蘭說自己必須要遵守村規,因此跟着他們走了。”
“在走之前,她特意交代我,在外面不得說話,隻能在屋子裡小聲交談,不可被他們發現,一旦被發現,就會成為被捕獵的對象。”
“她還說,他們要去村西,讓我們最好去村東,離得遠遠的……你們住在哪裡?”
楚心和陸岚對視一眼,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反問:“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楊天慈:“……血月天?”
他撓撓頭,看起來并沒有發現時間回溯的事情。
楚心直接和他挑明:“從副村長家裡出來後,我們的時間就回溯到了前一天。也就是說,現在是我們坐在城隍廟裡,準備上花轎的那一天。”
說完後,她就看向陸岚:“成婚那天,我和楊天慈都是蒙着眼睛的,看不見周圍的情況。那你呢,你看見的天空上,有血月嗎?”
“沒有。”陸岚回答得很笃定,“是圓月天。”
因為是圓月天,所以當晚村莊村民不得外出,沒有人來參加他們的拜堂儀式。
明明村民們很重視這個儀式。
楊天慈懵了,心裡泛起絲涼意:“所以,你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