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環顧房間，滿屋子的玩偶和畫。

要說信息量，确實是很大的，但要說能總結出什麼，似乎也沒有。

“有提示嗎？”楚心問。

小女孩坐在鏡子裡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搖搖頭。

“有時間限制，或者是回答答案的次數限制嗎？”

“沒有哦，什麼時候正确，什麼時候出門。”

小女孩輕輕打哈欠，歪着腦袋道：“這個環節最無聊了，不如你直接認輸吧，我會把你做成最漂亮的玩偶，你是喜歡小兔子，還是小熊貓？”

楚心仰頭看着牆壁上的畫，随口回了句：“我更想當人。”

“當人最不好了。”小女孩扁扁嘴道，“身體素質低下，又不能長久活着，等将來祂複活，都是要被獻祭的，還是當詭好。姐姐，不如我把你做成小兔子詭，好不好？”

“你很喜歡小兔子嗎？”楚心反問。

“喜歡呀。”小女孩高興地彎着眼眸，“小兔子眼睛紅紅的，和我是一樣的，我最喜歡兔子了。”

她說這話時，楚心留意到，牆壁上的畫，無論是風景或人像，内裡都躲藏着一隻紅眼睛的兔子。

而這房間裡的玩偶裡，卻一隻兔子都沒有。

陸岚輕輕活動手指，虛弱感漸漸消退。高級詭異強大的恢複力，讓内傷逐漸自愈，隻是臉龐依舊雪白，看着虛弱。

按住冰涼胸膛，他緩慢起身看向楚心，她正專注地看着牆壁上的畫，一邊不走心地應付着小女孩。

陸岚走過去，站在她身側，看懸挂的數幅畫。

就聽楚心問：“答案是兔子嗎？”

“不是哦。”小女孩撐腮綻着笑臉，慢悠悠地道，“雖然我很喜歡小兔子，但答案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哦。”

楚心慢慢問：“你是兔子成精嗎？”

“咦？”

小女孩眨動紅紅的眼，眼眸弧度彎得像月牙：“哎呀，人家才不是兔子呢，我更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但是我喜歡看見你們變成兔子。”

“那你的房間裡，為什麼沒有兔子玩偶呢？”

小女孩笑容一僵，眼睛眯起的弧度更像是狡猾的狐狸，很快恢複如常道：“是這樣嘛，可能都壞了，被扔掉了吧。”

“你做過兔子玩偶嗎？”

“……”

“為什麼不做呢，你不是喜歡嗎？”

小女孩緩慢站起身，臉貼近鏡子，笑得詭異又陰森：“隻要姐姐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做成兔子玩偶，你要試試看嗎？”

她看起來有點生氣，楚心将視線從畫上挪開，回身看向她，道：“你喜歡小兔子，是因為小兔子和你一樣有紅紅的眼睛。除此之外，你會不會覺得兔子的經曆和你相似？”

她指指畫：“所有畫面裡，兔子永遠都是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前面是玩耍的小朋友、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而你呢，不是躲在樹後面，就是在窗戶裡面。”

每一幅畫，都是明豔陽光的色彩，畫中所有人都是笑着的模樣，唯獨最後的小兔子，看起來孤孤單單的。

唯有挂在角落裡的最後一幅畫，是一個小女孩，在喂籠子裡的小兔子吃蘿蔔的場景，畫裡的女孩和眼前的小姑娘很像，整體畫面都是冷色調的，周圍都是逼仄的黑色樹枝。

兔子被困在籠子裡，而小女孩則被困在這個黑色森林裡。

楚心道：“你能通過鏡子，看見城堡裡發生的一切，畫上說你是這裡的主人。這座城堡是屬于你的囚籠，你像兔子一樣被困在了裡面，等待着外面的人喂食。”

“你想出來嗎？”

小女孩陰恻恻地看着她，沒說話。

楚心卻認真看着她，再度問：“你想出來嗎？”

小女孩喉嚨滾動一下，不答反問：“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是。”楚心道，“回答得對嗎？”

小女孩鼓一下腮幫子，背轉身抱着手臂道：“你可以走了。”

楚心心想，還蠻簡單的，她也很誠實。

可能因為确實是小孩子，所以謎題不會太難。

她又忍不住想，這麼小的孩子，是怎麼變成詭異的呢？

先天？後天？

放在從前，楚心不會考慮這些問題，詭異就是詭異，是她被允許、能夠随意對待的生物。

現在嘛……

她開始思考詭異們的行為邏輯，以及産生的原因。

就像陸岚，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他或許是最早一批接觸過祂的人，那他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變成詭異的呢？

是從前讨伐祂的人嗎？

“咔哒。”

房門處傳來輕響。

楚心回眸看過去，是陸岚嘗試着轉動門把手，将門打開了。

“能走了。”他說。

楚心沒急着走，而是朝小女孩道：“赢了應該是有獎勵的吧，我的獎勵呢？”

小女孩：“……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