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楚知禹怕山路結冰,帶了不少家丁準備開路。
可真到了山口,卻發現山路上的雪竟然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他心中疑惑,但路上沒有行人,他隻好帶着人繼續向裡走。
等進了村,遠遠地就看到老宅外圍了不少村民,正對老宅指指點點說着些什麼。
楚知禹心裡一跳,想到昨夜的寒冷,他怕楚玥出事,連忙快馬加鞭趕過去。
到了門口,他跳下馬來,快步進入屋内。
可屋裡卻是冷冷清清,連爐火都熄了,并沒有人。
楚知禹心頭狂跳,前所未有地慌亂,他快步出門問那些村民:“楚玥人呢?”
他沒穿官服,但楊嬸子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她對楚知禹道:“楚大人,您來晚了,她讓宮裡的人接走了。”
楚知禹一愣,道:“宮裡的人為何帶走她?”
他這一問,立即有快嘴的村民道:“楚大人您還不知道啊!咱們青山村飛出金鳳凰了!楚玥……啊,不對!是公主,她可是陛下失散多年的女兒啊,是咱們大雍國的公主,今日天還沒亮,就有宮裡的公公,将她接回宮去了!”
楚知禹從未想過竟然會出這種事,楚玥……會是公主?怎麼可能?她不是孤兒嗎?
他知道陛下似乎是有一位流落民間的女兒,可從未想過這事會和楚玥扯上關系。
他又問了村民具體的細節,包括太監們的樣貌,服飾,發現都對得上,他才被迫相信了這件事。
楚玥……是公主,那還是他的妻子嗎?
她本就不願回來,如今成了金枝玉葉,隻怕是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他心中苦澀難言,之前出發來此的期待蕩然無存,悲傷酸澀比昨夜更甚。
“大人……”洗墨叫了他好幾聲。
可楚知禹都好像沒聽見一般,神情恍惚地向外走去。
洗墨從未見自家大人這般失态過,隻能帶人跟上去。
楚知禹沒有方向地木然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用輕功向山上飛去,很快就沒了身影。
洗墨等人自然跟不上他,隻能等在原地。
村民見狀紛紛議論開了:
“你說楚大人他不會是受刺激了吧?”
“他剛把楚玥休了,楚玥就成了公主,楚大人不得後悔死了。”
“就是,别到時候皇上拿這事罰他,他就完了!”
……
銘硯聽得忍無可忍,大聲呵斥道:“你們還有完沒完?這是楚家老宅,沒事就趕緊離開!”
村民到底還是怕官的,也不敢再多說,紛紛散去。
等村民們走了,銘硯把洗墨拉到一旁,小聲問他:“玥夫人怎麼會忽然成了公主的?”
洗墨道:“我怎麼會知道?”
銘硯道:“早知如此,還折騰什麼啊,公主不比郡主厲害多了。隻是如今這樣,隻怕玥夫人是不會回來了。大人又把郡主那邊的婚退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洗墨被他問得頭疼,道:“這不能你我能擔心的事,還是想想怎麼找大人回來吧。”
雪後初霁,覆蓋着白雪的山峰在碧藍的天空下,更顯得晶瑩剔透,冰雕玉砌,在日光下閃着輝光。
楚知禹漫無目的地在山林中飛掠,他小時候經常來這山裡打獵,練功。如今卻是心頭大亂,原本以為退了婚就能接回楚玥,沒想到會出這種變故,他隻能用這種方式,暫時讓自己沒有精力去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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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玥本以為她會在昨晚凍死,沒想到她還會醒過來。
她醒來時,眼前站滿了人,他們都穿着錦衣華服,一看就非普通人。
見她醒了,一個身穿蟒袍的年老男子上前道:“這位可是楚玥姑娘?”
他的聲音和尋常男子不同,尖細陰柔。
楚玥一頭霧水地道:“我是。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在我家?”
那人行了禮,然後道:“楚玥姑娘,臣是奉聖上旨意,特來找姑娘的。”
楚玥心中更加疑惑不解,皇上怎麼會找她一個小小的童養媳?
“找我做什麼?”
那人道:“陛下有一位公主流落在外,陛下派臣等多方查找,現臣以查明,姑娘就是那位公主。”
楚玥整個人呆愣住了。
她是公主?怎麼可能?
好半天才她找回自己的舌頭,道:“我怎麼會是公主?……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
那人道:“臣等一路追查,人證确鑿,不會弄錯。如今隻剩下最後一步,還望姑娘能配合。”
楚玥問他:“什麼?”
他道:“根據當年老嬷嬷說,公主在被送走時身上帶着一塊雙魚玉佩,不知這玉佩可在姑娘這裡?”
楚玥心中巨震,她将貼身戴得玉佩取下來,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