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知禹走後,皇帝怕打擾白玥也回去了。
白玥累了一天,已經是精疲力盡,閉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玥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到白鳳雙坐在床邊正在哭,她兩個眼睛又紅又腫,像兩個核桃似的。
白玥心裡咯噔一下,猜她是知道了什麼,臉上仍是故作輕松地逗她:“姐姐這是怎麼了?變成小哭貓了?”
白鳳雙見她醒了,哭道:“你還說呢,傷成這個樣子!就為了株蘭花,你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白玥知道定是流螢這快嘴的說的,她瞪了站在門口的流螢一眼。
流螢被她一看,滿臉心虛地低下頭。
但白玥現在也沒空說她,她得先安撫白鳳雙的情緒。她揚起笑臉,拉着白鳳雙的手,軟聲道:“姐姐,我沒什麼事,都是些皮外傷,過些日子就好了。 ”
白玥輕輕晃着白鳳雙的手,撒嬌道:“姐姐,不哭了,好嗎?”
白鳳雙紅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是金尊玉貴的公主,你實在是不該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白玥聽了這話,心裡卻有一絲不适,她開玩笑道:“那我若不是公主,是不是就可以随便爬山采花了?”
白鳳雙一愣,又想到她的身世,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公主的身子,即便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該如此。”
她說完一頓,垂眸道:“若是我說的話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包涵。”
白玥本就是開玩笑,沒想到她會當真,看來身份上的差距終究是一道鴻溝,即使平時不說,可若出了什麼事就會顯現出來。
好在白鳳雙不是小心眼的人,也是真的擔心她。所以白玥好聲好氣地對她解釋了一番,兩人也就和好了。
白玥讓人把那蘭花搬來。
素冠荷鼎被栽種在紫砂花盆中,花瓣像蓮花般微微綻放,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香氣清新雅緻,很是迷人。
白鳳雙隻聽人說過這蘭花之冠,從未見過實物。如今觀其形,聞其味,臉上露出迷醉之色。
歎道:“古人雲素冠荷鼎乃是蘭花之冠,今日見了才知此言不虛。果然與普通蘭花不同,香遠益清,讓人聞之忘俗。”
白玥見她喜歡,自是高興,道:“我對蘭花不了解,隻要姐姐喜歡就好。”
白鳳雙忽然極認真地看着她,眼圈微紅,一字一句道:“妹妹,我朋友雖多,但能為我做到這般的,隻有你一個。”
她走上前,輕輕擁住白玥,鄭重道:“謝謝。”
白玥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一株蘭花,姐姐不必這樣。我喜歡姐姐,隻要姐姐高興就好了。”
“嗯。”白鳳雙拉着她的手,道:“我們兩個要一直在一起。”
她眼中有微光閃動,眼神真摯熱烈。
白玥心中亦頗為感動,她對白鳳雙真就像是有血緣的姐妹一般,從初次見面就很投緣,越是相處,越覺得與她合拍,有時候她甚至想,若白鳳雙是她的親姐妹就好了。不過,她做個郡主也很不錯,穆王爺就她一個女兒,很寵愛她,日子過得比她這個公主還自由些。
兩人靠在一起,說了會子私房話,白鳳雙又跑回去看那蘭花。
她将整張臉都湊到蘭花前面,一點點地仔細看,細細聞,恨不得将這花兒揉碎了品味,表情很是癡迷。
白玥第一次見她這副樣子,感覺很有意思,就在床上微笑着看着她。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事,嘴角的笑頓時淡了下去,看白鳳雙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這花,其實算是楚知禹采的吧……
她心裡頓時别扭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子,她終究是不想對白鳳雙隐瞞,對她道:“姐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把昨天如何墜崖,楚知禹怎麼幫她,後來又飛到懸崖上采蘭花的事都告訴了白鳳雙。
“其實,這樣算來這花不能算是我送給你的,得算是楚大人送的。”她最後這樣說,表情有些失落。
白鳳雙卻絲毫不介意,眼底隻有對她的疼惜:“你都為了我掉落懸崖了,你對我的珍視我自然明白,楚大人沒有公主的吩咐怎麼可能會去采這花兒?妹妹對我的心意我記在心裡,隻是以後再不能這樣犯險了。”
白玥聽她這樣說,心中也是暖暖的,知道自己沒有看錯白鳳雙,她果然是人美心善。
但這樣好的白鳳雙,已是及笄之年,卻因為自己的緣故,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陣揪心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