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不是。”王氏忙道:“是命婦聽說此事後心中過意不去,所以自作主張來見公主……”
既然不是楚知禹讓她過來,她自己跑來說這些話,那便是覺得她如今身份高了,想攀上皇家公主這條高枝。畢竟和郡主比起來,還是公主的地位更高些。
白玥覺得有些可笑,以前王氏對她那樣看不起,現在卻要低聲下氣地來求她,求她嫁給自己兒子,真是有意思。
她現在可是楚家的童養媳了,直接對王氏道:“怎麼?你以前不是很看不上我,一心想讓我離開楚家嗎?這是怎麼了?”
王氏被她這麼一說,讪讪地道:“我那時候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還求公主不要怪罪。但禹兒他對您确實是一往情深的,之前還為您退了婚。若是公主能與他重修舊好,也是一段佳話啊。”
“佳話?”白玥冷笑一聲,“我若不是公主,在你眼裡隻怕是噩夢吧?”
白玥冷冷看着她,道:“王氏,你捧高踩低,嫌貧愛富真當我不知道?以前你對我百般嫌棄,千般折磨,巴不得楚知禹休了我。如今竟然還有臉來找我提這事,實在是可笑。”
王氏見她生氣,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我說錯話了,望公主息怒!”
王氏幾乎吓破了膽,這一刻她才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之前的楚玥早已不在了,眼前這位可是大雍國最受寵的嫡公主,動動手指就能要她命的。她盡然還想着靠村民口中幾句閑話就想拿捏公主,實在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王氏驚懼之下竟然吓得尿了出來,白玥聞到一股騷味,見她身下濕了一片,頓感惡心,以帕掩鼻,對站在一旁的宮女道:“帶她下去換身衣裳。”
王氏發現自己被她吓尿了,隻覺得自己一把老臉都丢盡了,臉上頓時老淚縱橫,羞愧難當。
就連宮女看她的眼神都格外嫌棄,語氣中很是不耐煩。
白玥看到王氏這樣失态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像是為以前的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曾經那樣折磨自己人,如今看來不過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罷了。面對高位者連骨頭都沒有,直接趴到地上去了發抖了。
這就是權利的力量嗎?她想,怪不得男人們那麼癡迷于權利之争,原來權利真的能輕而易舉地讓人變成狗。
等宮女清理好地面,王氏換了衣裳重新跪到白玥面前,白玥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她已經看上王氏了,也懶得非精力去對她再做些什麼。
她對王氏道:“你放心,楚知禹的婚事你不用擔心。但我要你保證,以後不管是誰進楚家門,你都不準再折磨羞辱嫁過去的姑娘。”
王氏已經快被吓破了膽,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連連答應。
“我知道了,以後定會善待兒媳,公主請放心!”
白玥轉念一想,她正愁沒有機會向楚知禹提白鳳雙一事,不如就借由王氏之手先傳個話試試。
想到這裡,她對王氏道:“你之前不是想讓楚知禹娶安平郡主嗎?他們二人确實相配,即使上次退了婚,也未嘗不能再續前緣。”
王氏一愣,腦子飛快轉動起來。安平公主之前對她來說自然是好的選擇,但和新月公主一比,那就不夠看了。
但白玥現在的态度明顯是不願與楚知禹在一起了,她也隻好退而求其次,有個郡主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想到這裡,她讨好地笑笑,道:“公主說的是,若是郡主願意此事,我自然是沒什麼話說的。”
白玥道:“你回去先對楚知禹提一下此事,看看他的态度,若他願意,可去穆王府找王爺和郡主商議。他們二人的婚事,雖然波折些,但也算是良配。”
王氏答應後,白玥不願與她多待,說完事就讓她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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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回到府上後,在屋内來來回回地走了一個多時辰,思考白玥所提之事。
她又将楚芳穎喊了過來,将事情給她說了一遍,問她怎麼想。
楚芳穎道:“安平郡主性子極好,哥哥若是能娶她,當然是極好的。”
“話雖如此,”王氏歎了口氣,心有不甘地道:“郡主終究比不上公主的。”
楚芳穎本就不喜歡白玥,自然也不希望她嫁到自己家,便勸道:“母親,哥哥若真娶了公主,咱們家還不一定能供得下呢。到時候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來。”
王氏一聽,覺得也是如此,便道:“那好,等你哥哥回來,我向他提此事。”
楚知禹回來以是深夜,他調職刑部尚書以後,需要處理的事務繁多,很是繁忙,有時候甚至直接住在府衙。
王氏特意沒有睡覺,一直等到他回來,趁着他用完膳,她就把白玥所說的事對他說了。
楚知禹聞言久久沒有說話,他面沉似水,目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禹兒,你怎麼想?”王氏見他沉默不語,催促道:“娘覺得安平郡主各方面都是頂好的,你娶她很是合适呢。”
楚知禹擡眉看她:“這些話是新月公主讓你對我說的?”
王氏沒有多想,點頭道:“公主很想促成你們二位的好事,聽說她與郡主關系極好,有她在中間牽線再好不過了。想必王爺也會看着公主的面子不再計較之前的事。”
楚知禹卻冷笑一聲,道:“她倒是熱心腸,竟做起媒婆月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