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嫌棄,得到了欺辱、陷害和暗算。
同樣的一個人,隻是身份地位不同,境遇就會完全不同。
世人說到底都是欺貧愛富。
白玥從吳婆婆那裡問到了當年介紹那對夫婦去她那裡領養孩子的人,那人是村裡的農婦,她表妹在那戶人家做婢女,正好知道主家想領養一個女娃,便找到了吳婆婆那裡。
隻是那農婦多年前就已經搬走了,找起來有些麻煩。
白玥把這事交給暮雪去辦,讓她去查訪那婦人的下落。
暮雪雖然不知緣故,仍是答應着去了。
安排好這件事,白玥又派了太監喬裝打扮後去青山村調查當年欺負寡婦的人,她要為母親報仇。
隻是此事現在不能大辦,若是讓旁人知道,反倒落人話柄,得悄悄地來處理。
反正她現在有的是銀子和人手,幾個村民而已,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他們既然當年做出這種惡事,就别怪現在報應到他們頭上。
至于那些男人裡面是不是有自己所謂的“父親”,她是不會認這種欺負寡婦的惡徒是自己的父親的。
今生今世,她隻有生母,沒有生父。
說到父親,她又想到了皇帝。他對她确實是極好的,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父親,哪怕就是普通農夫的身份,她也會很幸福。
她正想着,皇帝就來看她了。
春獵完回宮後,他每天晚上都會來看她,有時還會和她一起用晚膳。
他見白玥抱着那隻白兔,便對她道:“玥兒若是喜歡兔子,我派人去番邦尋那小巧可愛的垂耳兔來給你玩兒。”
白玥淡笑着搖搖頭,道:“父皇,我有這一隻偶爾逗着玩就夠了,不必為了這麼點小事浪費人力。”
景灏帝道:“不過是幾隻兔子,朕的玥兒既然喜歡,父皇自然為你弄來。”
白玥道:“父皇寵愛玥兒,玥兒自然是高興的。但真的不需要,這一隻我就很喜歡了。”
景灏帝見她堅持,隻好作罷。
又問她身子如何,讓太醫每天都來為她把脈,又讓他們開了調理的藥,為她調理身子。
他這樣重視自己,白玥心裡自然是感動的。但她又很清楚,他這份愛是給真正的公主的。而不是給她的。
她已經派暮雪去查找真公主的下落,便是想着等找到了公主,再向皇帝坦白此事,也算是将功折罪。若真公主已經不在人世,那還不如她繼續扮演着公主,省的讓陛下悲傷難過。
這其中自然是有她的私心的,她想多享受一些父女情,哪怕是假的也好。
猶豫了一會兒,她到底還是問景灏帝:“父皇,若我不是公主,您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景灏帝一愣,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道:“沒發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你是朕的女兒,自然是公主,朕自然對你好。”
白玥笑笑,隻道自己是魔怔了。
她心裡卻很清楚,她若不是公主,這輩子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更别說受他這般寵愛了。
陛下若是知道她是假的,知道他這些日子對一個出身卑賤的寡婦之女這麼好,隻怕心裡會膈應的很吧。
到時候肯定會狠狠責罰她,甚至殺了她也是可能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恹恹的,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經常坐在花園裡發呆,總覺得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她的興緻。
白鳳雙為了逗她開心,尋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來,她也隻是看兩眼,再沒了以前的那股子勁頭。
白鳳雙很是為她擔心,提出帶她去郊外遊玩,散散心。
白玥卻并不想去,對她道:“姐姐别為我花費這麼多時間了,也該多陪陪楚大人才是。”
白鳳雙現在對楚知禹沒有任何興趣,甚至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他們二人不過是相互利用做戲罷了。
但當着白玥的面又不好露餡,隻好道:“那我明日陪他,後日再來陪公主。”
白玥微微一笑,道:“姐姐也該考慮你的婚事了,别整天往我這邊跑,我這裡可沒有你的如意郎君。”
白鳳雙有些羞惱地道:“公主又打趣我!公主自己的婚事呢?”
“我嗎?”白玥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門外的一株百合花,淡淡道:“我倒是不急。”
白鳳雙總覺得她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整個人有種空寂之感,但問她又不說。她坐到白玥身旁,将頭靠在她肩上,道:“我也不急,我要陪着公主。”
白玥知道她與自己是真的要好,是要做一輩子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