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熄了燈,兩人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都沒有出聲。
白玥現在一看到周圍黑漆漆的,腦海中就不斷閃現之前的畫面,開始害怕。
她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小聲喊:“楚大人,你睡了嗎?”
楚知禹清冷的聲音傳來:“還未。”
白玥道:“哦。”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問:“楚大人,你睡了嗎?”
楚知禹:“……還沒。”
等白玥第三遍喊的時候,楚知禹直接起身走到她的床邊。
“公主,若還是害怕,臣就睡到公主床邊來吧。”
“這……”白玥的臉頓時漲紅了,“這、怎麼能行……”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想他能離自己近些的,最好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他,這樣她才覺得安全。
楚知禹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抱着被子鋪在她的床邊,緊挨着她的床躺下。
白玥一側臉就能看到他在自己旁邊,頓時安心下來,終于閉上眼睛睡着了。
可她睡着了,楚知禹卻睡不着了。
他凝視着白玥的睡顔,她的臉蛋柔軟,五官線條溫和,就像她的性子一樣,柔且善。她的睫毛長而卷翹,如蝶翼般随着她的呼吸輕輕顫動。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她了,隻有她睡着了,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盯着她看。
即使在睡夢中,她似乎還是被噩夢纏繞着,有時候會皺起眉,表情痛苦,口中時不時地喃喃着夢話。
“别走……”“别不要我……”
她在睡夢中也在受着折磨。
楚知禹輕撫她的頭發,安撫她的情緒。
他的動作極輕柔,慢慢地,白玥漸漸放松下來,緊皺的眉也松開了,緩緩熟睡去。
其實楚知禹一大早就抽調了風煙閣的高手隐在暗處保護公主府,所以即使他現在不在這裡也沒有關系。
但他還是借着這個機會與白玥同屋而眠,他想接近她,看她依賴自己的樣子。
他也會把她照顧好,讓她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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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宮中萬籁俱寂,而鐘粹宮中卻傳來女子的喝罵聲。
淑妃将手中的杯子向跪在地上的周公公砸過去,怒道:“廢物!這麼好的機會都抓不住!現在好了,公主府戒嚴,再想混進去是不能了!”
周公公不敢躲避,任憑杯子将自己的額頭砸破,求饒道:“娘娘息怒,都怪奴才找的人不中用,奴才已經罰過他了。”
“罰有什麼用?”淑妃瞪着他,惡狠狠地道:“直接把那人殺了,以絕後患!”
周公公應道:“奴才遵旨。”
淑妃煩躁地來回走動着,想到白薇瀾成了庶人,雖然還在陳府裡好吃好喝的供着,可到底是身份不一樣了。
白薇瀾現在整天要死要活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做母親的怎麼能不心疼?怎麼能不恨白玥!
她必須要讓白玥付出代價!
她忽然想起什麼,問周公公:“聽說楚知禹現在每晚都住在公主府?”
周公公道:“奴才聽說楚大人似乎是在公主府給公主做工。”
淑妃想了想,道:“他們兩人倒是不避嫌,既然他們這般不檢點,正好就利用此事做文章。”
第二天,早朝。
禮部侍郎當着百官提起楚知禹夜宿公主府一事,說此事有違禮法,犯了大忌。
他一說,有其他官員中附和道:“公主雲英未嫁,與朝中重臣共住,确實于禮不合。”
若是别的公主出了這事,皇帝定會重罰。但對于白玥,他自然舍不得罰她。
他看向楚知禹,問他是怎麼回事。
楚知禹道:“回陛下,前幾日公主府夜裡出現刺客,公主害怕,臣便在公主府暫住,護衛公主安全。”
皇帝一聽有刺客,頓時皺眉道:“好好的怎麼會有刺客?那刺客抓到了嗎?”
楚知禹道:“找到刺客時,他已經畏罪自殺。臣擔心還有刺客行刺,便加強了公主府的守衛。但公主仍說害怕,臣不得已,為了公主的安全考慮,隻好在公主府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