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禹沒有說話,他的眼眸深沉,緊盯着她,眼底像有什麼在翻騰。
白玥頓時身子一僵,她以前經常見到他這個眼神。
她這才意識到,現在是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還穿得這般輕薄,實在有些不妥。
白玥的臉莫名的有些發熱,她故作輕松地道:“太晚了,我還是換了衣裳趕緊睡覺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向裡走。
可沒走兩步,她的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了。
楚知禹竟然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她的身後。
“公主。”他的聲音低啞,從她頭頂響起,“你穿這一身,很好看。”
楚知禹的胸膛幾乎要貼上她的後背,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松香鋪天蓋地地将她籠罩。
白玥隻覺得自己臉上滾燙,她掙了掙,想掙脫他,但沒有成功。
她急道:“楚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
楚知禹卻沒有動,他輕聲道:“今日宇文王子找你何事?”
想起宇文羟,白玥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全身都冷了下來,那種被蛇盯着的恐懼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想起宇文羟對她說的話,道:“楚大人,這與你無關。既然你的衣服也做完了,就回去吧。”
楚知禹道:“我不放心。”
白玥:“我府上這麼多侍衛,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公主。”他的聲音低沉而帶着磁性,幾乎貼在她耳邊響起:“你在發抖。”
白玥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害怕地整個身子都在微微打顫,他抓着自己的手,又離自己這麼近,自然能夠發現。這種被看穿的感覺,讓她惱羞成怒起來。
她用力甩開他的桎梏,皺眉道:“我要睡了,你走吧!”
可楚知禹卻好整以暇地坐下了,他淡淡道:“我不會走的。”
“你!”白玥氣得牙癢。
“公主,你還沒發現嗎?”楚知禹的不急不緩地道:“你這公主府外一直有人盯稍。”
白玥愣住了,她想到今天宇文羟說的話,他定是派人跟蹤自己了。
楚知禹繼續道:“盯梢的不止一撥人,你現在就像是一塊肥肉,好幾隻狼都想咬一口。公主你确定要我離開嗎?”
白玥想起之前的刺客,隻覺得渾身發冷。還有宇文羟和即将回京的二皇子,她剛才那點子怒氣頓時全都散了,一股不安和恐懼襲上心頭。
她擡起眼看向楚知禹:“我可以信任你嗎?”
楚知禹冷俊的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對她說:“你我二人自幼相識,以前我雖對感情愚鈍,但從未害過你。”
白玥一想也是,楚知禹之前再怎麼樣,也沒有主動去害她,她信得過他的人品。
楚知禹又道:“公主,你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
白玥心中所想的事,她自然是不能說的。但楚知禹的話還是安撫了她,畢竟她現在處境艱難,内心惶恐不安。他願意幫她,她能減少些壓力,不用四面受敵。
其實她心裡也會疑惑,楚知禹為何要這樣幫她,她雖然是公主,但公主不止她一個,沒見他對其他皇子皇女如此上心。
是不是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的?
可想起他以前說得那些話,她就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喜歡的一直都是白鳳雙那種才女,而自己就算上了一段時間的學,到底是比不上的。
想不出來她索性也就不再糾結于此,畢竟她現在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就連現在這個公主的位置,都不知道還能坐幾天。
好在楚知禹的人品是絕對信得過的,即使兩人同處一室,她也一點不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第二天,她讓下人給宇文羟帶了話,說她答應了他的條件。
宇文羟那邊沒什麼反應,接下來的幾天都風平浪靜的,像是這事沒有發生一般。
白玥心裡卻始終是擔憂,她總覺得他是在憋什麼壞,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轉眼就到了太子的生辰。
白玥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方難得的硯台,作為他生辰禮。
當天一早,她就起床梳妝打扮。這些日子因為心中壓着事,她都沒怎麼打扮過。今日宴會賓客衆多,少不得得認真裝扮一番,不能丢了身為公主的臉面。
她穿了一身淺蘭色水袖留仙紗裙,裙擺層層疊疊,行動間如同嫣然綻放的花朵,婀娜婉轉。腰間系一條絲綢帛帶,下墜白玉,飄拂搖曳。
頭發梳成堕馬髻,珠翠花钗裝飾,看上去精緻華貴。點了桃花妝,眼尾上揚,眼波流轉,櫻唇粉嫩,看上去美豔中又帶點少女的嬌羞,讓人見之忘俗,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