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晚想在自己身上裝一個“關時偵查雷達”,一旦他靠近自己五米立刻響警報。
他到底是怎麼能每次都在她最狼狽的時刻橫空出現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甯松明,他回神來,看着程舒晚,不依不饒地:“你最好現在把話說……”
“這位先生,”關時開口,“這是你的車嗎?”
甯松明的氣勢被突然打斷,愣了一下,“是我的。程……”
關時:“門邊不能停私家轎車,這個地方是給街坊們停小電驢的,你的車停在這裡會給别人帶來困擾哦。”
甯松明張嘴片刻,好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關時是故意的,他皺眉,目光在關時和程舒晚身上轉了轉,“你是她誰?”
“我?”關時看了程舒晚一眼,“就鄰居啊,我碰見鄰居都會打聲招呼……啊,打擾你們了是嗎?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去扔個垃圾。”
甯松明:“……”
他鼻翼微張,滿臉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程舒晚抓住這順風的機會開團,往外一指:“小區外面有公廁。”
甯松明:“……”
他臉色更黑了。
程舒晚心中暗笑,被這麼胡言亂語地攪合,他要是還能繼續吵那也挺牛逼。
果然,甯松明隻是伸手指了程舒晚一下,冷着臉拉開車門彎腰坐進車裡,“程舒晚,你最好别來求我。”
趕緊滾的吧。程舒晚懶得理他。
甯松明的轎車終于消失在小道上,程舒晚拎着一袋子采購站在原地,終于松了口氣,瞥眼,關時胳膊撐在門上看戲,見她看過來,聳肩微微笑了笑。
程舒晚咬唇片刻,松開了目光:“你不是要去扔垃圾?”
“是啊。”關時直起身,給她留門,“注意安全。”
門口狹窄,程舒晚扶着門,關時松開手挨着她從她背後蹭過去。略高的體溫隔着兩層布料傳遞到程舒晚背上,有些暖乎,跟個火爐似的包裹了過來。
一觸即走。
程舒晚站在門口頓了片刻,幾乎是下意識轉身,脫口而出:“關時。”
關時回頭看她。
“……謝謝。”程舒晚小聲道,有些别扭。
“嗯?”關時笑着看她,“我做什麼了嗎?隻是提醒他不要在這兒停車,小區停車位還挺緊張的。”
他說得煞有介事,似乎隻是個熱愛小區的住戶,對程舒晚和甯松明的恩怨不聞不問。
程舒晚盯着他,終于忍不住揚起嘴角笑起來,笑了兩聲又歎了口氣:“關時。”
“嗯。”
“謝謝。”
“你謝過了。”關時說道,視線在她的手上停了停,“你手,剛剛刮到門了?”
手?
被他一說,程舒晚确實感覺剛剛敲到門的手到現在還疼,擡起來看了看,左手掌側有條顯眼的血痕,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下,血珠子都快連成線了。
關時走過來看了看,“消個毒吧,家裡有酒精和碘伏什麼的嗎?”
“……沒。”程舒晚“啊”一聲,“沒事,就這一點點,又不痛。”
關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區有家藥店,沒多遠,我帶你去?”
程舒晚:“我說不用。”
關時看她半晌,收回目光,“行。”
程舒晚到家的時候手上那血線快要滴下來了,她拿紙巾把血擦擦晾着沒管,收拾起下午買的東西。
主要是廚房調料、洗護用品之類,結果把調料往桌上放的時候,程舒晚一個沒注意手蹭到桌角,登時火辣辣的疼給她激得一哆嗦,當場捏着手蹲下了。
她錯了。
至少創可貼還是要買一下的。
程舒晚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在腦子裡思索關時說的“小區的藥店”在哪個方位,還沒回憶起來,門鈴突然響了。
……不會甯松明那家夥去而複返吧。
這個可能性說不定不小,程舒晚在廚房轉了轉,最後找到了趁手的防身武器——還沒拆封的醬油瓶,用沒傷的右手拎起來在手裡掂了掂,這才前去客廳,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的人一身寬松長袖長褲,手裡拎着個塑料袋。
是關時。
程舒晚松了口氣,但随後又疑惑起來。
他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