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我們隻有十個名額！這個賽制是誰定的？到底想幹什麼？！”一個穿着軍方制服的中年女性滿臉怒氣，一巴掌拍在桌上直指對面的人。
她年紀有些大了，臉上皺紋很多，但雙眼如鷹，直叫對面的男人滿頭冒冷汗。
“席校長，您消消火。”男人向後面的助理使了個眼色，“趕緊去倒杯茶來……”
“我喝不起你那個茶。”席如風冷笑，“剛剛連海在你這的吧，哼，小人得志，給他的寶貝兒子占了大便宜。”
“席校長，這話可不敢亂說！”
連海是聯邦理工的校長，今年新上任，他兒子當年差一點，沒能錄取這兩所頂尖院校，這個賽制對他來說倒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麼離譜的比賽！别用你那一套話術來搪塞我，什麼教學水平有差别，大家心底都有數，這些孩子有多少是靠的老師教，又有多少是靠的自己的天賦和毅力！”席如風搶先把對方即将說出口的托詞否決，教學質量姑且有所差别，但這樣的選拔制度簡直是把學生們自身的價值貶低到地裡，還狠狠碾了幾腳。
“您這話說的……”男人擦了擦頭上的汗，“天賦是一回事，老師教的技巧也是很重要的，您想想，有些學校連個像樣的實驗室都沒有……”
“哦，那我們的學生考上聯邦軍校，算他們活該？我看以後直接分配入學得了，反正公平嘛，搖号上學最公平了！”席如風絲毫不留情面，“說不定到那個時候，這比賽規則又改了，指不定能給咱們分個百八十個名額呢。”
男人臉上的汗已經像瀑布一樣往下流，與聯邦理工不同，聯邦第一軍校地位特殊，席如風是有正經軍銜的，他這身份沒辦法強硬地和她交流，隻希望助理給力一點，早點給他把救兵搬來。
說實話，模拟大賽并不是官方賽事，對于聯邦軍校的學生來說，隻是在履曆多上好看的一筆，他預料到會有人來找他了解情況，但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席如風親自過來。
再說了，這個賽制也不是他定的啊！
“主……主管！人，不是！茶來了！”助理匆匆忙忙捧着一個茶杯，後頭響起軍靴觸地的聲音，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青年人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老師，好久不見。”他朝席如風打了個招呼，“别難為他們了，這次的事比較複雜，去我那聊？”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剛進入辦公室，席如風就聽見青年人歎了口氣，低聲開口：“老師，這可能是最後一屆模拟大賽了。”
……
“你說最後一屆比賽，是什麼意思？”
昏暗的房間裡，空中投射的虛拟屏裡出現黎取的臉，藍色的熒光照亮了傅燃的面龐。
“是在查斯塔集團最近的動向時發現的，這次的賽制改革是幾個贊助集團聯手推動的，你知道的，模拟大賽舉辦了十來年，但它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民間賽事。”黎取的語氣有些凝重，“原本聯邦是有意向将其轉為官方賽事的，但是這次的賽制改革一出，上層出現了相當多的反對聲，各大集團對模拟大賽的介入太深，容易出現結果操控的情況。”
“這次比賽明面上牽頭的并不是斯塔集團，但是米勒爾的小孫子也參加了這次比賽，很難說是不是他在背後操縱的。”
傅燃有些無語地揉了揉額角：“這麼大的動作，這次估計要推某個人，大概率是凱文·斯塔，畢竟現在模拟大賽的公信力還是有的，我猜他們也做好就此停辦的準備了。”
“不提這個，上次的行動分析報告呢？”傅燃轉變了話題，兩人聯系本來就不是為了模拟大賽的事。
“哦，我切一下屏，能看清嗎？”黎取的面孔從屏幕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裡面正是傅燃和另一人對峙的場景。
“能确定的溫弗拉人員一共四人，老熟人是飓風的三人行動小組，他們下手把東西搶走，由第四人接應——這個人身份不明，無影使用異能掩蓋了他的外形，連性别都無法分辨，沒辦法在異常庫裡檢索。”
“至于你說的在走廊裡遇到的幻境，暫時沒有找到來源，有可能是混在當時的賓客裡沒有露面，遠程釋放的。”
“現在有兩種猜測，一是這個人在溫弗拉地位較高，如你所說他擁有兩種異能，一個是閃現，另一個是觸手狀的攻擊手段，同樣，在已知的異能中沒有找到能夠對應的。”
黎取喝了口水，繼續開口。
“第二個猜測，這個人是當時在場的賓客或者工作人員，掩藏外形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不過如果是這樣，我們就遇到另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問題。”
傅燃聽到黎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再次開口：“他可以恢複外傷，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擁有三種異能。”
“但是這個可能性比較小，根據米勒爾現在的說法，他手底下的異能者檢查過所有從外頭回來的客人，身上都沒有外傷恢複的痕迹。”
“我個人傾向于這是個新面孔，溫弗拉的高層人員，畢竟之前飓風也藏得挺嚴實的，後來被發現才破罐破摔，不做掩飾了。”黎取說着，一直沒有得到傅燃的回複，心下有些惴惴，但還是将屏幕切換了。
下一張是一份檢測報告，一眼看上去非常繁雜，黎取直接将它的關鍵部位放大。
“關于你帶回來的藥劑，很遺憾，還是假的。”
傅燃原本思索的表情終于出現了變化，他的眉頭緊緊蹙起，微微側了側腦袋：“假的？但是米勒爾當時……”
他的大腦裡飛速重構當時的場景，米勒爾的憤怒完全不像是演戲，東西确實被搶走了。
“溫弗拉？”
“溫弗拉。”
屏幕兩頭的人異口同聲。
“溫弗拉的第四人，他得到了米勒爾藏好的東西，按照你所說，當時音響裡出現了宣稱東西到手的聲音，對方的行事作風竟然如此乖張，看來不太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