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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聞悠悠轉醒時,已是深夜時分,萬籁俱寂,一切似乎都在熟睡之中。
床前的骷髅瞪着空洞的雙眼,無神地盯着他。
喻聞無聲地笑了笑。
“至暗時分,才是偵探登場時刻。”
他靈活地跳下床,抄起桌上繪制完畢的地圖,簡單對照片刻,點了點頭。
“如我所料。”
偌大的洋館設計必有深意,哪怕是在狗血文中,豪華的高樓也有用武之處。
之前他在洋館中的地形排查并非空穴來風,他也确實排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喻聞披上黑色大衣,摸黑走出房門。
向東走五十步,然後拐進樓梯,上樓後向南走二十步……
這裡的地圖他早就刻在腦子裡,為的就是防止出現一些會移動的建築設計将他混淆。
黑貓一般輕盈地移動,繞過仆人和管家的視線,隐藏探頭的監視。
喻聞很快來到了書房前面。
就是這裡,看上去隻是一間平平無奇的書房。
喻聞戴上橡膠手套,輕輕擰開房門把手,走進漆黑一片的房門。
然後在書架立櫃上,拿下幾本大部頭,果不其然發現了松動的木闆。
敲一敲,背後是空的。
喻聞屏住呼吸,摸索片刻,在一塊深色木闆後按了下去。
吱嘎吱嘎……
整個書房發出了機械齒輪精密齧合的聲音。
價值上億的青花瓷瓶旋轉着挪開,沉重的立式書櫃霍然洞開,牆壁搖晃着露出後面的空洞。
成功了!
喻聞捏了把手心的汗,心髒砰砰狂跳,左右确認了沒有危險後,走了進去。
就是不知道這間密室是用來幹什麼的。
牢房?太平間?地下科研機構?
不管怎樣,這裡一定都隐藏着将軍館最深的密辛,說不定也是這個詭異申論題目的快速通關方法。
喻聞摸黑走了進去,打開了燈光開關。
房間内驟然大亮,燈光格外刺眼。
喻聞眯了眯眼睛,頓時瞪大了雙眼。
狹小的房間四壁,挂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全是喻聞。每個照片都被精美地裝裱,下面還安裝了暖色的補光燈。
不,嚴格來說這并不是喻聞,而是和喻聞長得相似的白月光。
喻聞:“?”
這種規格的密室,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是花了兩天才破解。
好家夥你就給我這樣浪費?
不用來殺人逃生也就算了,竟然給我用來放這個?
喻聞磨了磨牙,面色鐵青地走進滿是挂畫的牆面,順手從一側的小書架上拿了本相冊翻閱。
裡面林林總總,全是喻聞般的笑臉。
有小學時在學校上課打瞌睡的畫面,有在籃球場進球的畫面,也有站在路邊等紅綠燈的畫面……
厚厚一沓相冊,沒一張像是正經拍出來的。
“……”
喻聞鐵青着臉,啪地合上了相冊。
不是他嫌棄白月光,但是這張臉和他太過相似,被這樣一個變态觊觎,實在是太惡心了。
他不由得開始同情白月光,這人也太慘了。
慘到自己死後,霸總還要找人代替受苦的慘。
不過喻聞突然覺得,還是以推理小說度狗血合訂本的自己更慘一點。
生氣!
再看書架上其他的筆記本,竟然是一些日記。
喻聞粗略翻了翻,時間大概從小學就開始了。
看來霸總此人對白月光可謂一往情深,感情的萌芽竟然從小學延續至今。
是八卦!
喻聞搓手嘿嘿一笑,這個他愛看。
把大燈關了,借着補光燈的昏暗亮度,喻聞坐在書櫃的角落後,偷偷翻閱起了霸總的辛酸愛情小日記。
這位可敬可歎的白月光,名叫溫聽竹。
小學時,霸總在溫聽竹衣服上畫愛心,表達自己朦胧的喜歡。
喻聞:我懂,小學生就知道欺負自己喜歡的人。
溫聽竹反手在霸總臉上畫了個大烏龜。
喻聞:?太牛了。
中學時,霸總在情人節時送了白月光999朵玫瑰花,裝了一卡車送到他家門口。
喻聞:我懂,灑币有錢人就知道灑币示愛。
溫聽竹反手營銷造勢沖上江城本地熱搜,順便趁機賣光玫瑰,悉數換成硬币一麻袋灑到霸總頭上。
喻聞:??真撒币啊。
霸總出國後,天天打電話給白月光瞎扯淡。
喻聞:我懂,留子想家了,合理。
溫聽竹反手把電話挂了,再也沒接聽過。
因為那年,他死了。
喻聞:???
看着看着怎麼一口刀子喂過來了。
喻聞抑郁地放下了手中最後一本日記,日記的最後一面就斷在了白月光死的那一天。
這好好的白月光,怎麼就死了呢。
要是他還活着,喻聞都想認識認識他。
他倆在整治沙雕霸總上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不過,既然白月光的個性是這樣的,也難怪宋炙會讓他保持自我。
因為他保持自己的個性就已經有九成像白月光了啊!
這樣的話,在性格上扮演一個合格的替身,對他而言就毫無難度了。
申論的寫作也更有眉目。
等等,似乎有哪裡不對。
喻聞忽然心中一動。
突如其來的推理直覺浮上心頭,讓他聯想到一個不好的事實。
原著中,他有個失蹤的弟弟。
雖然不知道這個弟弟長什麼樣、性格幾何,但是總得有點像他才對吧。
這樣看來的話……
喻聞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白月光溫聽竹,該不會就是傳說中他失蹤的弟弟吧!
咚咚咚。
此時,緊閉的密室小門,應景地傳來了規律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