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蘭托腮,興緻勃勃地看着一臉驚詫的喻聞。
“沒辦法,我隻有聽别人給我講故事才能睡得着,很奇怪吧。”
很好,一個兩個通通都失眠,這難道就是總裁職業病嗎。
不過這解決方法倒是千奇百怪,宋炙讓他陪睡,溫庭蘭讓他跟讀。
喻聞翻着面前的繪本,波瀾不驚。
所以他不僅僅是保镖……
還是保姆。
不過喻聞就喜歡這樣的設定。
不管是保镖保姆還是保安大隊長,都比當霸總的金絲雀寶寶來得好。
就像溫庭蘭和宋炙一樣,陪讀書比陪睡覺簡直好上了一萬倍不止。
這麼一對比,白月光簡直無敵溫柔,完全秒殺宋炙。
“不奇怪。我小時候也喜歡聽睡前故事。”
思及此,喻聞擡頭望向溫庭蘭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溫柔。
溫庭蘭回以嫣然一笑。
看溫庭蘭乖乖躺好了,喻聞放下病床旁邊的陪護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捧着書用哄孩子的低沉聲音緩緩念道:
“從前有一個森林,森林裡面有很多小動物,最受歡迎的動物是小兔子……”
一個老套的童話故事。
善良的小兔子誤入陰森的森林,偶遇了森林邊境孤獨的小狐狸,小兔子帶小狐狸走出了森林,并學會了如何交好朋友。
最後它們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快樂幸福地永遠生活在了一起。
真是完美的結局。
“話說小狐狸和小兔子真的不是什麼天敵關系嗎?”
慣以恐怖懸疑視角鑒賞故事的喻聞忍不住低聲吐槽了一句,才想起來他現在是在哄睡溫庭蘭,吓得馬上擡頭看他。
還好,溫庭蘭已經睡熟了,完全放松下來的臉沉靜得就像一個天使。
喻聞盯了良久,不得不承認溫庭蘭能當上狗血文白月光,自是有當白月光的底氣和能耐。
他的超能力絕對是臉吧!怎麼會這麼好看!
喻聞已經盡力把自己的眼睛從他的臉上挪開了,但是竟然還是迷迷瞪瞪地瞧了好一會。
真是可怕,倘若傳說中的怪物美杜莎配上這麼一張臉,全世界99%的人都要變成望夫石。
當然,溫庭蘭就是那個“夫”。
所以有着差不多同一張臉的自己,才會被宋炙看上,變成奇怪的狗血文替身……
喻聞哀歎地起身,把燈關上,然後倒在陪護床上沉沉睡去。
夜闌人靜,喻聞忽的轉醒。
他恍惚之間聽見身邊有異常的響動。并且有人就坐在他的床邊,在看他。
這種奇異的讓人難以忽視的視線非常詭異,喻聞有種自己被放射線穿透了的感覺。
“哥哥……”一道聲音在耳邊低低呢喃。
“我好想你……”
深沉的呼喚中,似乎蘊藏綿綿的愛意和無盡的悲哀。
讓人仿佛窺見十年前的晚上,一個孩子抱着童話書,呆坐在床上苦苦叫喊着哥哥,戚戚等待自己未歸的血親。
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夠了。”
喻聞不耐地睜眼,打斷了哀傷的聲音。
剛剛這一聲哥哥給他魂都叫飛了,讓他想起了自己在無限流世界借調的那噩夢般的三個月。
簡直夢回鄉村民俗中式恐怖小世界啊!
喻聞不多廢話,一手摸向床頭櫃開燈,一手快準狠地抓向罪魁禍首。
纖細的手腕被牢牢掌控,随着開關按下,對方慘白的面龐刷的暴露在了冷白的燈光裡,凄惶的眼神裡水波流轉。
是穿着病号服的溫庭蘭,被當場抓住的樣子簡直就像一條可憐兮兮的落水小白蛇。
喻聞眯着眼上下打量,又看了一眼旁邊空空蕩蕩的病床。
“哥哥,生氣的樣子也好好看。”
對方含羞帶怯地收回了視線,眼角也可疑地浮上一層绯紅。
這讓他顯得更加千嬌百媚。
喻聞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我說夢裡這位同志,你能不能消停點,不要總是在這種特殊場合随地大小變。”
“狼來了聽說過嗎?變太多次就沒人信你了,别鬧了。”
面前的溫庭蘭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咬住嘴唇,一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和白天的高嶺之花正牌溫庭蘭相比,簡直ooc到了極緻。
喻聞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而且你随便盜用溫庭蘭的肖像權他知不知道?”
對方并沒有理會他的指責,反而饒有興味的靠近了他,反手扣住他抓着自己的手,十指摩挲。
“哥哥,你總夢見我是不是,你還記得我?想念我?”
他迷蒙的眼睛裡情意更濃,指尖劃過手心留下黏黏糊糊的些微暖意。
就好像……情人深更半夜床邊的密語。
喻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真乖。”
他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仿佛真的是一個關愛兄長的弟弟般,俯身親了親喻聞的額頭。
“但我做的是噩夢。”喻聞忽的開口。
“自從我來到将軍館以後,就頻繁地夢見你……就像孤魂野鬼一樣纏上了我。”
喻聞無視溫庭蘭驟然蒼白的臉色,繼續道,
“這些,你難道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