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人最多,男小五。”宋炙哼了一聲。
“你說什麼?!”溫庭蘭假笑的面具幾乎碎裂,“我是來專門接喻聞哥的!”
傳聞中溫家和宋家是死對頭,沒想到兩人連裝都懶得裝,直接開始陰陽怪氣。
有趣。
顧景禾推了推眼鏡,巋然不動。
“那個……”
侯筝受不了了,率先舉手發問,“是喻老師叫我來的,那你們都在的話我先回去……?”
“這樣,那你直接去712房間就好,那是我和他兩個人的房間。”溫庭蘭滿臉笑意重新恢複,溫聲道。
“留下來。”宋炙開口阻攔,“有什麼事當面說就好了,不用背着我們。”
這下侯筝直接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們走,我不回去。”
顧景禾仍然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漠然模樣,“等結果出來後,我要再和影像科醫生聊一下他的身體情況。”
“更何況,喻聞是我送進去的,我有義務要接他出來。”
“管家,等會給我一份喻聞的檢查報告,送到我的桌上。”宋炙突然開口命令道。
“是的,少爺。”
老管家右手按胸微微欠身,優雅、尊貴、氣勢拉滿。
“呵。”
這着實點燃了身為職業醫生的顧景禾的怒火。
“宋總,你當醫院是什麼,你想看誰的報告就能随意翻閱的嗎?”
“喻聞又不是别人,以他和我的特殊關系,我想了解又有什麼問題嗎?”宋炙毫不退讓地還擊。
“确實,雇傭關系嘛。”溫庭蘭冷冷插嘴。“領導關心下屬能不能正常上班工作。”
顧景禾一言不發,倒是侯筝吓得一激靈脫口而出:“雇傭關系?當替身的那個雇傭嗎?”
“替身?什麼替身?!”
溫庭蘭震驚地望向侯筝,然後轉頭用吃人的眼光看着宋炙,咬牙切齒。
如果目光能凝成實體,宋炙想必已經被當場碎屍萬段。
“溫總不知道替身這件事倒是比較奇妙,因為這在臨城簡直就是公開的秘密……”
顧景禾淡淡地補充,“好像是,代替一個叫溫聽竹的人。”
“竟敢把他當作,溫聽竹的替身……”
溫庭蘭冷冷地笑了,把指節捏的喀喀作響,眼裡恨意熊熊燃燒。
殺機如同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吱啦一聲,4号診室的門開了。
喻聞揉着太陽穴,渾身輕松地走了出來。
跟在後面的是叫号的護士:“16号宋炙在哪裡?”
大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立即噤聲,齊齊望向4号房打開的門。
“在這裡。”宋炙得意地招了招手,老管家默契地率先推車而入。
然而另一輛車從側後方突然出現,猛地别開了他的輪椅。
“喻聞哥辛苦了,喝口水吧。”
在車輛機動性上,溫庭蘭的座駕顯然更勝一籌。
正所謂科技是第一生産力。
在宋炙的輪椅還要人力驅動的時候,他早已按下扶手按鈕,電機嗡鳴一聲輪胎直接起飛。
故在四人短跑大賽中拔得頭籌,率先來到喻聞面前,把手中捧着的水杯端到他眼前。
“不燙的,溫度剛剛好。”
溫庭蘭的狐狸眼滴溜溜地望着喻聞,好像誘人服毒的古代神異志怪。
喻聞吓了一跳,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你喝就行,我不渴。”
開玩笑,昨天半夜的夢境還猶如耳畔,他現在看見溫庭蘭就有些心梗。
更何況,一個合格的推理部成員,是絕對不可能飲用未經安全檢測來源的水。
尤其是這種别人端來的茶水,稍微摻點毒藥進去常人根本喝不出來。
所以這水他是絕對不能喝的。
“不需要嗎……”
溫庭蘭的眼神霎時暗淡了下來,順勢被擠到一邊。
取而代之的是大搖大擺重新上前的宋炙,他向着喻聞攤開手:“你檢查報告等會給我一份。”
“為什麼?”喻聞抽了抽眼角,“我倆不是已經斷絕關系了嗎?”
“誰說的,解聘合同都沒簽。”宋炙理直氣壯。
喻聞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好吧,我就是,我就是看看你……”宋炙挪開對視的眼神,微妙地紅了耳朵,
“要不要報工傷……”
“那多謝了,如果真有工傷我會來找你報銷的。”
難得資本家做人一次,還親自前來關心前員工身體健康。
喻聞揚起眉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家夥肯定是打着什麼小算盤……
喻聞眼角餘光一瞥,就看見了旁邊蔫了吧唧的小白花溫庭蘭,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算盤打得在這裡呢。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在宋炙今天表現較好的份上,他喻聞今天就幫癡情人一回。
衷心希望宋炙以後有了正餐就不要總吃代餐了,對身體不好。
“溫總!”
喻聞招呼角落的溫庭蘭過來。
聽見喻聞喊他,溫庭蘭肉眼可見地原地複活,輪椅優雅地滑到他面前:“說了叫我名字就行,不然多見外。”
“你有空嗎,幫我個忙吧。”
喻聞拍拍溫庭蘭的肩。
“當然有空!”溫庭蘭喜不自勝,“喻聞哥有什麼忙我都願意幫!”
宋炙在他身旁重重啧了一聲:“有什麼忙不能我幫?”
猴急什麼。
喻聞白了他一眼,然後指着宋炙問溫庭蘭:“等會他要做檢查,你能幫我在外面等一下他嗎?”
“哈?”
兩人同時瞪大眼睛,厭惡地互相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在此刻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