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留在原地,幾息後輕笑搖頭,大步離開燕鴻苑。
苑内,裴瑾之将雲程牽到床邊,讓他躺下。雲程聽話躺下後,扔睜着眼滴溜溜的看着裴瑾之,并不松手。
裴瑾之被看的有些窘迫,“師兄怎麼了嗎?可是有什麼需要?”
“你什麼時候給我抱大腿啊?”
“……”裴瑾之無言,想了想哄騙道:“等我比師兄還要強大的時候,師兄先睡吧。”他并不明白什麼是抱大腿,以為師兄有什麼不宜示人的癖好,隻好編了個他覺得很遙遠的期限。
雲程聽到保證,松開手轉身鑽進被子裡,被子一裹,留一個圓潤烏黑的後腦勺給裴瑾之。
裴瑾之失笑,想不到師兄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和小娃娃一樣。見雲程呼吸平穩,他将青色床帷放下,點燃甯神香,放輕腳步離開。
淩天峰的崇光殿這幾日十分熱鬧,外門弟子清掃時常常能看到内門師兄師姐聚在一起修煉,隻是那位大師兄總是在旁打盹摸魚。
“诶,師尊做什麼非要我們在一起修習?像往日一樣各自修煉不好嗎?”渾水摸魚的大師兄坐在石凳上,手拖着腦袋,層層疊疊的柔軟白衫堆疊到手肘的位置,露出冷白纖細的手臂,腰抵着石桌,毫無形象的打個哈欠。
周兮正在研究八卦陣圖,聞言心虛的挪了下位置想要離雲程遠些。
一旁運轉心法的步珞一瞥了眼他,“自然是我們二師兄的功勞,他當日向師尊問安,将大師兄你喝醉的事順口說了出去。師尊覺得我們師兄妹缺少交流,對彼此性格還是不夠明白,就要求我們每日來崇光殿一起練習,好加深感情。”
雲程就說他這個師尊養孩子一向是給夠天材地寶,任君發展,怎麼突然要求日日去崇光殿報道,原來是有人不小心打了小報告。不過這是不是不小心也要兩說。
估計是周兮還是不放心自己想旁敲側擊引起師尊注意,沒成想師尊沒有發現異常卻發現他們同門感情寡淡,想促進一番。就是苦了他,好不容易當社畜時特意選了十一點打卡上班的崗位,沒成想來到這裡卻重溫早八的生活。
“诶呀呀,看來現在這樣都是因為我親愛的二師弟呀,二師弟連累了我們不補償補償嘛?”雲程吊着嗓子扯道。
周兮也自知理虧,難得服軟:“師兄覺得怎麼樣補償比較好?”
雲程見他認真,便直起身,思索一番:“這樣吧,淩天峰所管轄的靈域中有一花嶼城。現在臨近乞巧節,那小鎮會在乞巧節當天舉辦燈會,很是有趣。不如師弟去求師尊放我們去瞧瞧?”
裴瑾之自從拜入淩天峰就未曾下過山,現在聽師兄的提議想起了自己從前的生活,也十分想去,他放下手中的劍譜,擡眼看向周兮。
周兮看到小師弟眼裡的希冀,又看一旁的大師兄躍躍欲試,“師妹呢?師妹也想去瞧一瞧嗎?”
步珞一雖對乞巧節燈會這種熱鬧場景沒什麼興趣,但師兄弟都去,不想落單,颔首示意。
全票通過,周兮隻得去求嶽淵渟放他們外出幾日。嶽淵渟對他們這種類似出遊的活動頗為高興,覺得自己東一個西一個撿來的小崽子們越發親近,大手一揮不僅同意了出行請求,還贊助了很多靈石符箓。
臨行前夜嶽淵渟特意将雲程喊到眼前,“雲程,為師一直擔心你将修仙證道看的太重,怕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滋生心魔。好在這段時日你似乎不再執着,其實世間萬物自有緣法,我們修士逆天改命本是應該,卻不能太過強求。你自小跟着為師,為師希望你能求仁得仁,卻更希望你逍遙自在。”
嶽淵渟心中安慰,擡手手中浮現一柄長劍懸空遞下。長劍似乎是青玉材質,通透無瑕,周身靈氣環繞,握在嶽淵渟手中似有劍鳴。
“這劍是我用蛟鱗鍛造的,這蛟鱗是從當年我在東海降服的那條青蛟上拔下的,鱗片雖不及龍鱗堅硬卻也無法輕易折斷。但可能是死在人族修士手中,滿含不甘怨氣,連鱗片上都沾染着。本在你及冠之年我就備好,想做及冠之禮,可是擔心你被鱗片所附怨氣影響,哪怕之後周兮、珞一都有了我所賜的本命法器也一直沒能給你。現下時機已到,此劍給你便能發出最大的作用。”
雲程雙手接過劍,劍身隐隐震動,劍鳴铮铮,光滑碧色的劍身流光溢彩,便知這劍起碼是仙階靈器,心中感歎嶽淵渟對徒弟實在大方。
修真界寶物雖多,但高階法寶稀少,所現之處無一不興起腥風血雨,仙器在外已經能夠引起無數修士争搶,更不用說神器和傳說中可遇不可求得鴻蒙靈寶。原著中以原主的性情,大概是沒有獲得嶽淵渟所賜的本命法器,原主日日看師弟妹所有的仙器,想必心中怨恨更甚,可能這也是之後勾結魔族的原因之一。
雲程跪下叩謝嶽淵渟,“師尊心意,雲程都明白。雲程定謹記于心,必不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