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圍有很多人注意到他們,雲程和裴瑾之雖用了易容術遮掩了面容,但他們的衣衫和配飾都不是凡品,但不少人不知道他們脾性如何,沒有嘗試搭話。
雲程聽到聲音回過神,見小師弟一如既往的沉默沒有回答的意思,便開口:“是,兄台也是嗎?”
那男子見雲程語氣平和,更熱情地說:“對啊,這王阿婆的桃花酥可遇不可求的。看你們不像是我們花嶼城的人,是來遊玩的吧?那能遇到這次售賣也是很有緣分的!”
“是啊,我們是結伴來湊乞巧節的熱鬧的,聽人推薦想碰碰運氣能不能買到糕點。”
“那你們可真夠走運的,王阿婆年紀大了出攤時間也晚,不然按照從前,估計這時候都快沒有了。不過這糕點僧多粥少,每個人最多買三塊,你要是想多吃隻能多喊幾個人來排隊。”男子見雲程真的對桃花酥感興趣,熱心提醒道。
雲程沒想到這修真世界也有限量銷售一說,一人三塊,他和裴瑾之總共能買六塊。帶回去給周兮他們,四人一人一塊嘗嘗鮮,剩兩塊給師尊,這樣分配也是可以的。這東西也就吃個新鮮,真的數量太多也怕乏味。何況普通的食物,數量少還好,太多的話對他們已經辟谷的修士來說并不有利于修習。
“是,多謝提醒。不過我和我弟弟也就圖個新鮮,買幾個嘗嘗而已。”雲程向那男子緻謝。
男子大方的擺了擺手:“這有什麼謝的,我姓宋單名一個修字。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雲程在外不準備用真名,一是與這些普通人大多都是露水情緣,之後很難再有交集;二來修道之人一生漫長,證道之路十分艱難,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牽連,恐無意間成就因果,事關日後飛升不得不小心。
“我叫程雲,我弟弟叫程瑾。宋兄你是花嶼城本地人嗎?”雲程随意扯了個話題。
“是啊,我從小在這花嶼城長大,阿婆的桃花酥我都吃了十來年了。如今阿婆年紀越來越大,以後再想吃到怕是難了。”宋修思及此處,面露遺憾。
“這王阿婆沒什麼後人嗎?桃花酥的技藝沒傳承下去?”
“害,阿婆是個孀婦。聽家裡的老人說,阿婆相公很早就去世了,她也一直未再嫁,守寡艱難,就自己支了個攤做起買賣,日子倒也好過起來。隻是沒有兒女,這桃花酥的手藝估計也就失傳了。”許是說人八卦,宋修腦袋湊到雲程耳邊,聲音放的極低。
雲程聽到這個解釋,有些疑問,擡頭望向郁郁蔥蔥的桃葉:“我聽推薦的人說這桃花酥一大特點就是原料用的是這顆桃樹的花,城中沒有其他人眼熱這門生意,同阿婆争搶原料嗎?”
宋修解答道:“當然有,據說阿婆年輕時剛做生意沒兩天就有一夥人眼饞,想買阿婆這顆桃樹。可阿婆說這桃樹早就生在這,不可能賣的。那夥人更樂意做沒成本的買賣,便想趁阿婆不注意,直接将樹挖走。說來也奇怪,一夥人挖了半宿,偏偏挖不動。想砍一段枝丫和摘一籃桃花,都不行。一碰就如同針紮,疼痛異常。後來還有許多人試了試,除了阿婆,其他人别想碰這桃樹一分一毫。漸漸的也就歇了念頭。”
聽了宋修的緣由,雲程懷疑這桃樹怕是生了神智,有了靈力了。
花草樹木修仙是有的,但太難。他們某種意義來說比人族還難修煉,畢竟在還是幼苗的時候外界對它們來說就很危險,或人為砍伐攀折;或自然風吹雨打,無一不是劫難磨砺。之後開了神智,也要想辦法集天地靈氣用于自身,在化形之前隻能靠機緣積攢靈力,隻有修成人形有了軀體後才能主動尋求法寶機遇。這桃樹生長之地并非什麼風水寶地,有這般靈力很是難得。
雲程負手而站,指尖凝集一小股靈力,試探性的向桃樹輸入,果然桃樹不知是敵是友,用相當的靈力阻擋。雲程驗證所想收回了靈力。
做完一切的雲程,神情自若的回應宋修所言:“那這桃花酥的确有奇異之處,倒是我們這次有口福得以一嘗。”
宋修又聊到别的話題,雲程聊了一會後有些疲于應對。
他對待陌生人溫和有禮,但也害怕對方過度的熱情。宋修是個凡人,所說的也就是花嶼城的一些日常小事,雲程對這些興趣不大,又不好打斷對方,恹恹的聽着,偶爾答上幾句。
一旁的裴瑾之看師兄的神情就知道他有點神遊天外了,主動的解救雲程:“宋大哥,這已辰時了,怎麼王阿婆還沒有來?”
宋修一聽,奇怪道:“咦,是有點奇怪。這阿婆從前來得晚也沒超過辰時,難道是路上有事耽誤了?”
裴瑾之見此,假裝掏衣袖,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煙果:“宋大哥你還沒吃吧?這是我和哥哥家鄉的果子,可以嘗嘗墊墊肚子。”
宋修驚喜的道謝接過。
雲程見裴瑾之熱情的掏出煙果就明白裴瑾之這是在解救他,煙果算是淩天峰特有的一種靈果。煙果果肉緊實,按現代化話說就是密度高,很難咬,但吃了可以掃除修士體内燥郁之氣,增益修為。對常人來說可以強身健體,治療潛在疾病,就是有點太補了可能會有流鼻血之類的副作用。總體來說,煙果的作用利遠遠大于弊,給宋修吃沒什麼不好。
宋修拿着煙果啃了幾口,口感清甜,就是太過密實,不好入口。但他感受到自己身體仿佛輕松很多,就忍不住一直啃下去,一時騰不出口來繼續交談。
雲程舒了口氣,忍不住快樂地挼了下裴瑾之的頭:不枉他在男主面前刷好感,這小孩對他顯然上心了許多,長期以往他腿部挂件的身份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