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一陣的浪花,啪打間逐漸形成一種特殊頻率的響聲。從前雲程幾人合力也不能改變半分的海面,此刻以中線為軸,浪花向兩端湧去,中間海水逐漸稀薄。
先前隻有成人手掌大小的神骨此刻約有半畝大,深色的海面上白玉般的神骨熠熠生輝。白色覆蓋黑色之上,如同聖潔淩駕于黑暗之上。
幾人從半空中落下,踩在神骨之上,發現神骨中央有條指頭粗的縫隙。
“瑾之,多虧了你。定是你的血引起了這樣的景象,這條縫隙背後極有可能就是秘寶儲存之地。”周兮回眸誇贊裴瑾之,卻看見自家大師兄正拉着小師弟的手晃蕩,嘴裡還感歎什麼:“這麼小我就能抱上大腿了,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之類的話。
周兮無語,默默回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注意到譚曦幾個驚訝的目光,周兮骨扇半掩着面,掩飾尴尬,道:“你們習慣就好,師兄和瑾之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我和珞一已經見怪不怪了。”
裴瑾之站在神骨縫隙之上,從縫隙裡散出一道光團包裹住裴瑾之,神骨發出一陣異響。聲音悠遠綿長,深沉悲憫,甚至帶有一絲敬畏和懷念。
縫隙大開,裡面的東西逐漸顯現出來。是一副的帝江骨架,雲程見背脊處缺失一部分,看形狀,是他們腳下的這塊。
除了骨架,還有一個酒紅色的珠子。
“帝江丹火!”之顔最先認了出來。
雲程不知道這是什麼,問道:“帝江丹火?帝江丹心的火焰?很厲害麼這個?”
不僅他一個人不認識,瞧他的神色在座的隻有之溫和之顔認出了,之顔也不笑他們,認真解釋道:“師尊一直教導我們做事要知己知彼,周全詳盡。所以我們知道此次是帝江秘境後就查了大量帝江的資料。
帝江同體赤紅,六足四翼,善歌舞。他的骨頭、羽翎誰不像外界一般傳的神乎其神,但也都是寶貝。尤其是帝江丹火,是帝江死前将自己化為重重烈焰,精煉獸力形成。”
“那這珠子有什麼作用?”步珞一見珠子裡似有縷縷火焰萦繞,準備拿起一探究竟,卻被之顔攔下。
“别動它,帝江丹火溫度極高,尋常修士沒有法器是碰不得的。你若是輕輕碰一下,你手上的一層皮都要沒了,這種燒傷毀經動骨,一般還好不了。”
步珞一立刻縮回手,感激的看了眼之顔。
之溫道:“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于一些離奇陣法,提高陣法成功的可能。比如回溯陣、複生陣之類沒有成功過的陣法。這些陣法雖有流傳,卻從未成功過。所以帝江丹火幾乎沒什麼用,低級的陣法用不上,高級的陣法難成功。所以你們沒聽過也正常,很少有人尋它,我和之顔也是看了古籍才知曉的。”
“這樣,那收着也沒什麼不好的,說不定有一天可以用到。就是,這東西怎麼拿出?”雲程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問道。
取帝江丹火必須要特殊的法器,可惜幾個人誰都沒有,誰能想到真的會有神獸死前燃燒自己就是為了留下一枚丹火珠呢?
“各位道友既然都與這丹火無緣,不如割愛讓與我可好?”清亮空靈的陌生聲音在雲程他們身後響起,幾人聞聲回眸,發現是一個戴着黑色鬥篷的人在半空中負手而立。
黑色鬥篷遮掩身形,來者聲音空靈回蕩在茫茫海面上,分不清男女。
下意識的,雲程想到宋修口中和他做交易的無名黑衣人,周兮扇子都不搖了,換成了太蔔劍。步珞一和裴瑾之也嚴陣以待,顯然都是想到宋修的事。
譚曦三人雖不知來者與雲程他們的淵源,但他看不破黑衣人的修為,證明他的修為隻會在他們之上。殺人奪寶的事譚曦見過太多,不得不小心。
黑衣人見他們幾個嚴守死防,不由開懷,“真是有趣,不過我勸你們還是直接把帝江丹火給我吧,别說你們,就算三位宗主在我手裡也讨不到便宜。”
他的語氣自然暢快,沒有絲毫停頓凝滞,顯然是對自己的本領極為自信。雲程握緊了逍遙,上次從花嶼城回來後師尊再次存了靈力。隻是如果黑衣人所說不假,那也抵擋不了多久。
怎麼辦?怎麼辦?真的要就這麼把辛苦得來的丹火給他嗎?
雲程極速思考着,黑衣人卻不再等他們回話,飛升徒手搶過帝江丹火。他白皙的雙手在觸碰丹火那一刻,皮肉就被燒傷侵蝕。
之溫不可能就這樣任他奪走丹火,上前阻止。可是之溫還未近身,就被黑衣人沒有用任何武器赤腳踢開。
之溫隻覺胸口如受千鈞,他清晰聽見胸骨碎裂的聲音,如落葉般滾落在地。他握着劍,抵着地面想要站起,又被黑衣人踢倒。這一次,之溫沒了站立的力氣,吐出一大口血!
“師兄!”之顔跑過去将之溫扶起,她又怕又恨,明明師兄已是金丹境面對黑衣人卻毫無還手之力,那人連武器都未拿隻用兩腳就把師兄重傷,實力何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