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兩人大驚失色,慌張看向四周,看見右前方熟悉的譚曦一手抱着草藥,一手拉着身旁一個陌生的青衫男子。男子似笑非笑,明明聲音溫潤,壓迫感卻極強。
砸藥的劉嚴幹壞事被發現,心虛低頭不敢應聲,另一邊的李直向雲程兩人行禮。
譚曦和雲程聽了全程,雲程看到兩個弟子糟蹋草藥時就忍不住上前,卻被譚曦拉住。後來聽到劉嚴罵譚曦傻子憋不住了直接出聲。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劉嚴。”
“李直。”
劉嚴和李直低聲答了,他們不認識雲程,隻以為他是譚曦的師弟,他們議論人家的大師兄,現在人家興師問罪也是正常的。
“前輩,抱歉。我同伴不是有心的,他隻是見同門受傷遲遲未好,一時着急才冒犯了譚師兄,我帶他向你們賠罪。”李直低頭認錯。
譚曦見人态度誠懇,剛準備把這件事揭過,卻被雲程拉住了,雲程示意他不要說話。
“不是有心的?那把草藥扔到地上也是不小心的?同門受傷遲遲未好?你的意思是鴻蕪宗沒及時醫治呗?賠罪?你的賠罪值幾個錢?要我譚師兄原諒你,怎麼不讓你同伴親自道歉!”雲程質問道。
這所小院所在的山峰是鴻蕪宗專門撥給衆宗門居住的,小院處于交叉路口,是其他院落的必經之地。雲程和他們起了争執,很快就有修士聞聲出來看熱鬧。四周漸漸擠滿了人,将幾人圍得嚴嚴實實。
劉嚴見周圍人多了起來,自覺這種大庭廣衆之下譚曦、雲程兩人不會太過為難自己,神情不由輕松一點。
倒是李直,十分謹慎,甚至面色隐忍,道:“前輩,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貴宗每日隻送新鮮草藥過來,我們不善醫術,也不懂炮制。因此耽誤了同門用藥,所以劉嚴才會情急将草藥丢棄了。我也是真心向兩位前輩賠罪的,還請前輩見諒。”
“是啊,這鴻蕪宗說是負責醫治我們,每日卻隻送些草藥,這有什麼?難不成我們不會買麼?”
“對啊,平白讓我們等在這,傷勢耽誤了不說,還讓他們占了好名聲。”
“依我看,溫宗主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收留我們的,不過是這次秘境各家損失太多,唯有三宗弟子幸存,心虛罷了!”
李直三言兩語就撩起衆人積攢多時的怨氣,許多人仗着掩埋在人群裡,幹脆把平時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一時群情激奮好像鴻蕪宗收留他們就是想要謀财害命一般。
譚曦見有人诋毀溫如頌,皺眉道:“你怎可這樣說?師尊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你這是污蔑!”
“那你說,為何你們鴻蕪宗最不缺的就是丹藥,卻遲遲不給我們?不是圖虛名是什麼?”人群中有人立刻反駁。
“你!”譚曦不能明着說溫如頌就是不願意讓他們用弟子們辛辛苦苦煉制的丹藥,那隻會有礙溫如頌的名聲。可讓譚曦就在這麼聽着别人诋毀師尊,他也不願意,氣急了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程看到作為導火索的李直完美隐藏,衆口铄黃金,他不能就這麼看着鴻蕪宗聲明被毀。
“你說鴻蕪宗圖虛名,若真如你所說,你已經猜中了鴻蕪宗的目的,為何還要都留在這不願離去呢?你有什麼企圖嗎?”雲程目光如炬,盯着那人問道。
那人強詞奪理:“這、這,我們受傷了,一時走不了!”
“沒有關系,我可以讓師尊用仙舟把你們送回去。還有諸位,誰想要走,都可以哦,免費的。”雲程微微一笑,财大氣粗就是有底氣。
衆人一時無言,他們隻是想鬧一通,沒人真的想走。畢竟鴻蕪宗的藥草都比别的地方的成色好,就是不用來治傷,留着日後煉丹也是極好的,誰願意像之前那個宗門一樣真的走掉呢?那個宗門也不過是被溫宗主架在那兒了,不得不走罷了。
雲程看穿他們的心思,直接戳穿:“其實,你們誰都沒準備走,你們也不是看不上這些草藥,不過是想借此再訛上一筆,怎麼諸位不是求仙問道?是來打秋風的?”
他說話慢悠悠的,但就是這樣的态度,更是氣死個人。
“你!你說話怎麼如此難聽!粗鄙之人!”